“三哥,钱还你,我们不能要。”
“冬子,你快收着,这钱是我和二哥的一点心意。”
杨秋摆摆手,连忙说道。
杨冬竟没再推辞,把钱握在手中说道:
“谢谢三哥惦记,也劳烦三哥替我跟二哥道个谢。”
杨秋见他太过懒惰,心头无名火起,自忖当哥哥的,应该教他一些事情,于是叹了口气说道:
“冬子,我听说你已经回家有几天了,你媳妇儿肚子一天天地大了,一些家务活儿,还是你来干比较好。”
杨冬哪里听不出三哥的意思,本欲发作,但又碍于这五百块钱的好处,只得勉强堆笑,说道:
“三哥,我在里面干活闪了腰,眼下吃不得力,坐起来都疼啊!”
说着便又躺了下来,龇牙咧嘴,看似痛苦难当,实则表情夸张至极。
“行吧,明天叫大哥带你去医院瞧瞧,有病治病……”
杨秋叹了口气,径自朝门外走去。
“我就不下地送三哥了,哎呦喂……”
身后传来杨冬做作的呻吟声……
…………
第二日一早,杨秋还未睡醒,便听见窗外有人在叫自己:
“秋子,秋子,醒醒!”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是大哥杨春。
“等会大哥,八郎没醒呢。”
杨秋压低嗓门回应道。
“哦……哦……”
杨秋见窗外人影身形一颤,想来是疏忽了顾及八郎,一经提醒,有些惊慌失措了。
杨秋连忙爬起身来,套上棉衣棉裤,披了件大衣,便出到门外。
“啥事啊大哥。”
杨秋打着哈欠,抻了个懒腰,嘴里含糊地问道。
“你穿好衣服,去我家吃个早饭,然后跟我去趟粮食厂。我家今天卖粮,你跟吴厂长比较熟,给咱们少算俩水份,卖个好价钱。”
杨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每年冬末或者初春时分,都是农民们卖粮比较集中的时候。
卖粮,在东北一般都是指卖苞米。
而这卖粮,端地是一门技术活儿。
从某种角度看,它与炒股票,赌石等行当有异曲同工之妙。
苞米价格不稳定,什么时候还观望,什么时候该出手,考验的是粮农的眼光。
但大部分农民还是习惯扎堆儿卖,除非急等着用钱的人家外,大部分都会赶在年前或者刚开春儿时候出手。
还有两个月左右就过年了。
这几天里,各个村的村民们,开始陆陆续续地,给自家的牛马车装上斗子,把脱了粒的苞米,一车车地往粮食厂送。
每天一大早,便有许多牛马车来排队,若去得晚了,便只能熬着夜一点点地往前排。
特别是粮价高的时候,排着队的人便更多了,可能一排就排出好多天,待轮到自己时,粮食便掉了价了。
粮食的标准价格,并不是指农民手中粮食的最终交易的单价。
这里说起来比较复杂,我们化繁为简,简单说一下。
粮食水份越低,实际价格就越接近标准价格。
相反地,水分越高,实际价格就越低于标准价格。
所以说,决定粮农一年收入多少,有两个因素。
标准价格和苞米的水份。
苞米价格是随行就市的,只能靠眼力去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