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云凝委屈极了,眼里含了泪“娘亲,我化了妆之后,真的就变好看了吗可是我觉得早起好累。”
初时她觉得化妆有趣,可是连着接近百日,日日早起,便觉得痛苦,不想再继续了。
与她同龄的,哪有人脸上有妆呢
李氏听出了邱云凝语气中的抗拒,收敛了脸上的怒意,换了张笑脸儿,安抚道“京中贵女日后个个都要学着为自己画最美的妆容,娘亲这是早早教会阿妙,让阿妙比旁人抢先一步呢。”
邱云凝听李氏在笑,泪收了回去,看着镜子里那个与她原本样貌大不一样的脸,邱云凝有些奇怪“娘亲,你日日脸上的妆容都不太一样,怎么给我化的,却总是同一个样子。”
李氏眯了眯眼,挡住了神色中的小小心虚,干笑了几声“你还小,教给你太多也学不会,咱们先将最基础的学好了。”
邱云凝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而这厢姚嘉缨也一早便起来了,梳洗之后便坐到了书桌旁边。
她的丫鬟福枝困得直想打呵欠,看着端坐在红木书桌后头的认认真真看着书卷的小姑娘,心里忽然有些怜惜。
姑娘这几日,可是日日早起,起来梳洗之后便去看书学习。
不过才一个七岁半尚未进初梨书院的姑娘,用得着这么拼命吗
再说了,姑娘的出身在那里,姚尚书的嫡女,镇国大将军的外甥女,又生得这么好看,即便是不努力不上进,日后也是京中拔拔尖的姑娘,这么劳累作甚
福枝实在是猜不透姚嘉缨的心思。
姚嘉缨不时在书卷上勾勾写写,过了一会儿,忽然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书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初梨书院秋试会考书法、绘画、闺诫与算术,前三样她一点都不担心,可是算术却十分头疼。
若是她记得没错,秋试里算术题的最后一道,一般会算将兔子和鸡关进一个笼子,数数足数便算出鸡兔各有几只。
这道题初入学的姑娘们没几个能做对的,姚嘉缨觉得自己若是能做好了这道,那最令她头疼的算术估计能有个还不错的成绩。
但是她前世在初梨书院就是混日子,什么都没学好,做这题的办法,向来都是在纸上画出几只兔子和鸡,然后一只一只数。
可是方才她翻开了去年秋试的题,里面竟写着这同笼的鸡与兔,共有近三百只足
这得画多少兔子和鸡
出这题的人,未免太丧心病狂了
福枝听姚嘉缨在叹气,赶紧劝道“姑娘,歇会儿,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了,让婢子帮你梳个髻,今日可是六月初一了呢,待会儿的打扮,可得端庄些。”
姚嘉缨从一摞书卷中抬起了小脸来,有些惊诧“六月初一了”
六月初一,是姚嘉缨的外祖父邱尘桓身故的日子,每年的六月初一,将军府的所有人都要到祠堂去祭拜。
嘉缨的姥爷抱疾而终时,她还是个襁褓中的娃娃,她对姥爷的全部印象,全部来自于他人的讲述。
而不管是谁,在谈及嘉缨的老爷邱尘桓,都说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将军。
尤其是她的大舅邱鼎元,是个极孝之人,对今日一定十分看重。
嘉缨不敢怠慢,跳下了三弯腿鲤鱼圆凳,在梳妆台前端正了身子“福枝,你帮我梳发吧,今日不要为我编辫了,要素净些。”
福枝应了个“哎”,便到了嘉缨身边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