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嘉缨有些惊讶若卫长风曾为难民,那之前许是没读过书的,自己二哥怎么会说他功课好
他到白鹿书院估计着也才不足一年啊
卫长风将装着小兔子的笼子递给了满脸惊讶的小姑娘,唇角微挑“我来教吧。”
室内的暖炉里烧着沉香,姚嘉缨抱着从笼中拿出来的小兔子,静静站在桌边看着卫长风执朱笔在宣纸上勾画。
少年似乎正在经历变声的时期,讲着题的嗓音里压着点沙沙的感觉,姚嘉缨的满腹心思全停在了他的嗓音上了,完全忘记了好好听听那鸡兔同笼的问题到底该如何解。
“你可听懂了”卫长风放下笔,抬起眼来看向了怀抱白兔的小姑娘,见她一双水眸眨了眨,躲闪的眼神里带了点心虚,便知道小姑娘方才定是没将他讲的东西拾进心里去。
“阿桃”
那么云淡风轻的嗓音,偏偏尾音微微扬起,像是含了百般无奈,又有点哀求。
曾有一个人,也常常如此唤她
姚嘉缨有些失神。
曾经啊每次她提着甜的点心去寻陆长风,不嗜甜的他总会放下身段求她放过他。
陆长风作风狠厉,年纪轻轻便位极人臣,这种时候却成了草包,态度软得像是个姑娘家,那张能下政令、断人生死的薄唇中,说着些软弱的求饶的句子。
那时候她觉得陆长风身上有如此反差,十分有意思,愈发喜欢去逗弄
到底是识人不清,她这么做,怕是让陆相爷厌恶她,对她起了杀机的原因之一吧。
可是如今她活了,他却没了踪影,陆久机到现在膝下都无子,陆长风是去哪了这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坏胚子去哪了
额上忽然渗透下了一点凉意,姚嘉缨愣愣地抬头,就看见卫长风伸出一指压着她额上的细碎刘海“阿桃,没听懂便没听懂,我又不会怪你,你不必哭的。”
她哭了
姚嘉缨赶紧用手揉了揉眼角,果然一片浅浅的湿。
一想起陆长风,想起自己之前全心信任的人居然在背后给了她一道,她还是会难过啊。
姚嘉缨从来都是个失之桃李报之琼瑶,若遇背叛以牙还牙的性子,所以这一世想找陆长风报复回来的执念才会那么深。
坚强。坚强。姚嘉缨深吸了一口气,小脸儿上再度扬起了粲然的笑,看着卫长风“嗯,卫哥哥,阿桃不哭。”
看着眸中带着温和的笑意的卫长风,姚嘉缨忍不住想难道老天看她上一世无缘无故被陆长风害死,实在冤屈,所以这一世才让陆长风从她的世界里消失,还送了另一个这么乖巧的卫长风做她竹马,以示补偿
想到这个可能,姚嘉缨的心里有些释怀,坐到了卫长风身边的三弯腿鲤鱼圆面高凳上,从桌沿边露出了小脑袋,认认真真地看着纸上的字“卫哥哥,方才我走神了,你再讲一遍,这次我会好好听的。”
卫长风偏头看着姚嘉缨,徬晚的阳光柔到发灰,从打开的隔扇透过来打在姚嘉缨脸色,衬得她的肤色更白,一双大眼睛又刚刚被泪洗过了,乖乖地从桌边探着头的样子,同她怀中的那只兔儿一样乖巧可爱。
他唇角勾了勾,耐着性子,又一次为姚嘉缨讲了下去。
卫长风离开镇国将军府的时候,将军府外头停了辆马车,从车上跳下来一个嚣张跋扈的身影。
是陆皎皎。
卫长风本来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