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姚宗主分析道“近亲兄妹所生之子,十之八九会是痴呆儿。金如松死时刚好才几岁,正是幼子开蒙的年纪。孩子太小时旁人看不出来什么端纪,可一旦长大,就会暴露他与常人不同的事实了。就算不会怀疑到父母的血缘上来,可若是生出一个痴呆儿,旁人都未免会对金光瑶说三道四,指指点点,说是因为他带了娼妓的脏血才会生出这种孩子之类的风言风语”
众人大感有理,道“姚宗主真是犀利”
姚宗主又道“而且当时毒害金如松的人刚好是反对他建瞭望台的那位家主,哪有这么巧的事”他冷笑道“反正,无论如何,金光瑶都不需要留着一个很可能是白痴的儿子。杀了金如松,栽赃给反对他的家主,然后以给儿子报仇的名义,光明正大地讨伐不服他的家族虽冷酷无情,却一箭双雕。敛芳尊真是好手段啊”
忽然,魏无羡转向碧草,道“金麟台清谈会那晚,你是不是见过秦愫”
碧草一怔,魏无羡道“当晚在芳菲殿内,秦愫和金光瑶有一番争吵,她说她去见了一个人,这个人告诉了她一些事,还给了她一封信,这人绝不会骗她,是不是说的你”
碧草道“是我。”
魏无羡道“这个秘密你守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忽然决定要告诉她又为什么忽然要公之于众”
碧草道“因为我得让小姐看清她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人。原本我也不想公之于众的,但是小姐在金麟台上莫名自杀,我一定要揭露这个衣冠禽兽的真面目,给我家夫人和小姐讨回公道。”
魏无羡笑了笑,道“你难道不知道吗正是因为你告诉了你家小姐,所以她才会莫名自杀。”
碧草道“我”姚宗主不满道“你这话我可不同意了,难道隐瞒真相才是对的”
立即有人帮腔“怨不得旁人啊,唉,金夫秦愫还是太脆弱了。”
几名年长的女修则道“秦愫真可怜啊。”
“当初我还羡慕她呢,心说真是命,出身好,嫁的也好,金麟台的不二女主人,丈夫一心一意,谁知道,啧啧。”
一位夫人状似超然地道“所以这些看上去很美的事物,背后往往都是千疮百孔的。根本没什么好羡慕的。”
魏无羡心道“恐怕秦愫正是因为无法忍受旁人这些听似同情怜悯、实则津津乐道的碎语闲言,所以才选择自杀的吧。”
他低头看了看,忽见碧草手腕上带着一只翡翠金环,成色极佳,绝不是一个使女能戴得起的东西,笑笑,道“镯子不错。”
碧草连忙拉了袖子,低头不语。
聂怀桑愣愣地道“可可今天送这两位到这里来的人究竟什么来头啊”
姚宗主道“何必纠结这些不管是谁,有一件事可以确定他是一位义士,绝对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顿时附和声声“不错”
魏无羡却道“救了思思姑娘的这位的确不简单,有钱又有闲。不过,义士这可未定。”
蓝忘机道“颇多存疑。”
若是魏无羡说这句话,没几个人会理,可说话的人是蓝忘机,众人顿时收敛声息。蓝启仁道“何处存疑”
魏无羡道“那可多了。比如,金光瑶如此心狠手辣,为何杀了二十人,却单独留下一个思思现在人证是有了,但物证呢”
他一直发出不同声音,在一片群情激愤中显得格格不入,有些人已怫然不悦。姚宗主大声道“这便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闻言,魏无羡微微一笑,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