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还没亮, 秦幼音已经穿戴妥当,站在家里的穿衣镜前。
她皱眉盯着里面的自己,越看越郁闷,脸颊一点点充气鼓起,鼓成两个圆润的小馒头。
顾承炎从卧室走出来, 一眼就瞧见了苦大仇深的小媳妇儿,他唇角不禁挑高,忍着笑靠近她后背,双手包住她的脸蛋儿轻轻一揉——
噗。
小馒头泄气了。
结婚大半年,音音被娇养得是一天比一天好, 顾承炎手中的触感绵软细嫩, 他舍不得放开,又捏了两下, 才问“琢磨什么呢?”
秦幼音转过身, 纠结地仰起脸看他。
顾承炎双手撑着膝盖,跟她平视,笑眯眯啄了下她的鼻尖, 继续问“跟哥说说?”
秦幼音扯了下身上鼓鼓囊囊的衣服, 表情一言难尽“哥,我穿成这样去军训真的能行吗?会不会被教官赶出去?”
不等顾承炎回答, 她原地转了一圈, 下了结论“我像个学生吗?你看看——这根本就是猪吧!”
小姑娘结了婚以后, 比以前更加白润娇俏。
宣称自己是猪时,她杏眼睁得很圆,微卷的长睫毛翅膀一样来回扑闪,满脸的正经,偏偏又甜又幼,实在招人稀罕得不行。
顾承炎盯着她,唇边的笑就没下去过,慢悠悠说“谁敢把我媳妇儿赶出去,谁敢说我媳妇儿是猪。”
秦幼音瞅瞅他,小炎哥穿着医大统一发的迷彩服,腰带扎得很紧,外面套件黑色棉衣,一点也不臃肿,还是那么高大修长,挺拔利落。
哪像她,迷彩服特意要大了两号,里面套三层棉裤,两件保暖衣还加毛衣,再来一件快到脚腕的羽绒服,从头看到脚,那就是个圆的!圆的!
医大也真是特立独行,大一开学时候没军训成,那后面啥时候补训不好,偏偏赶在大冬天的,说怕学生们盛夏太热遭罪?!
天知道,冷才会要她命的好吧!
而且这还是大四最后一场,再拖毕业前就没机会了,哪怕再难,她也得咬牙熬下去,否则万一传出去,顾承炎的老婆因为怕冷不肯军训延迟毕业,那不是给哥哥丢死人了。
正想着,窗外寒风呼啸,吹得玻璃啪啪直响。
家里地暖温度很高,秦幼音明明热得冒汗,还是下意识哆嗦了一下,越看小炎哥越单薄。
穿这么少!肯定冷!
她挪动两条行动困难的小肥腿儿,艰难跑进衣帽间,扒拉出他最长最厚的那件羽绒服,蹬蹬蹬跑回来,不容拒绝递给他“哥,你穿这个!”
顾承炎傻眼“我不冷……”
“不,”秦幼音杏眼灼灼,说得严肃认真,“你冷。”
好吧。
这世界上有一种冷,叫作你媳妇儿觉得你冷。
早上七点半,顾承炎领着小圆球秦幼音出家门,夫妻双双英勇奔赴医大战场。
结婚前,顾承炎另买了大面积的新房子做婚房,同时也把医大门口这套住了好几年的出租房买下来,重新按音音的喜好装修了,当做上课期间的临时据点。
军训这些天,他们就搬回了这里,距离医大才五分钟步行路程,倒省得冰雪天里开车不安全。
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五分钟的路,也差点要了秦幼音小命。
从下了楼门口的台阶开始,放眼望去——全是一夜里冻出来的冰,不时还能听到有住户在大骂“操,下雪就够呛了,谁家太阳能还他妈漏水了!漏了一小区!”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