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热闹,干坐着的人各有心思也不无聊。
大衍选秀在冬末春初,往些年圣上身体不好,谁也不乐意把自家好好的闺女往宫里头送,上头把选秀之事搁下不提,他们也就顺水推舟了,但是如今局势大不一样,朝臣定会奏请开春选秀之事。
她们旁敲侧击选秀之事,明苒手上动作不停,剥了一会儿瓜子儿又捻了一块玉香糕,全然没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几位夫人看她这态度,低话私语。
恰这个时候荀邺骑马转了回来,走至案前看她将碟子里的糕点都快用光了,笑道“这般无聊,去林中走走?”
明苒也不想再在这多待,抿起唇角,点头道好。
明苒不会骑马,两人便同乘一骑,寻了一条清静没什么人的路。
荀邺环着人,问道“方才和定北国公夫人她们在说些什么?”
明苒盯着远处蹦蹦跳跳的兔子,靠在他怀里,回道“就是些打发时间的闲话。”
荀邺扬眉,“是吗?”
“是啊。”说着明苒指着跑掉的兔子,拉了拉他的袖子。
荀邺轻笑一声,未再多言,遂她的意骑马追了出去。
…………
围猎这边是热火朝天,那头因为这么久过去了什么消息都没接到的齐王借口身体不适留在住处,心中焦躁不安。
荀邺完好无损上猎场去,他知道这次行刺肯定是失败了,但今天只有明皇后脑子不好的事情在私底下到处传,刺客这种大事却是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齐王来回踱步,甚觉烦躁。
荀勉带着人直接推门进来。
齐王见人一愣,“你不是在府里呆着,不来沧山的?什么时候过来的?”
荀勉将手里的圣旨递给他,“八王叔,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该是清楚的,侄儿现下是奉命来押你回京的,待沧山秋狝结束后再做处置。”
齐王愣了一下,拉开圣旨一瞧,旋即大惊,厉声斥道“你胡说些什么!”他直冲冲地往外走,“我要去见圣上!”
荀勉拦住人,表情寡淡,“密谋行刺实乃大罪,皇命在身,王叔莫为难侄儿。”
齐王当然不承认,大声吼道“简直胡言乱语!事无实证,这是污蔑!”
荀勉看着他,一言不发。
齐王被他这么瞧着也渐渐缓过味儿来,悚然一惊,手指着荀勉道“是你!”
荀勉绷紧下颌,没有否认,挥了挥手让人将他带走,齐王气急败坏,边走便道“好你个荀勉,你可真是本王的好侄儿!好狠的心肠,竟是转头便将你王叔给卖了!”
齐王话里越说越难听,四周的人频频往这边偷瞥来,荀勉恨不得把他的嘴堵上,但他带来的人都只听上命,只能由着齐王说。
荀勉跟在后头,望着天际浮云。
今日这些话和事传出去,和几个王叔之间怕是要淡了,此后对他估计更是多有防备警惕,九皇叔要他来处理八王叔,打的不就是这个心思。
他心中长叹,紧握的拳头一松,也罢,以后好好地做个王爷不也自在吗?
齐王暗中行刺之事闹得很大,秋狝之后回京荀邺便开始着手处理。
以往他是想着,自己反正都不大行了,就这一两年要死的,几个兄长暗里动手脚,他全然可以借此看看他们的本事,皇位这东西,本就是得凭本事来拿的,上位者有本事,天下才会安定。
他们搞行刺,以前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现在却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