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母后费心了。”秦砚垂下头。
说着,刘嬷嬷忽然又看了眼旁边的柳吟,后者也突然回过神,轻咳一声,立马凑过去认真道:“昨日还得多谢太子哥哥,我今日是特意来给你道谢的。”
话落,刘嬷嬷也跟着轻笑一声,“那老奴就先行告退了。”
转身之际,她不经意扫了眼对面的男人,跟着又垂下眸迈步离了书房。
就知道会留下她一个人,柳吟已经有心里准备了,干脆拉了条凳子坐下,一边打开食盒认真道:“我是不会打扰表哥的,你忙你的,我一声也不吭。”
她觉得这太子也不会吃,还不如给自己吃,干脆把糕点糖水全拿出来,一个人坐在那吃了起来,旁边的男人就这么幽幽的盯着她。
“表哥放心,回去后我一定告诉姑母,这些都是你吃的。”她拿着一块糕点信誓旦旦的道。
那粉淡的唇边还粘着碎屑,却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男人薄唇微启,“不是说一个月都不再缠着孤?”
柳吟:“……”
“我……我有说过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她张口咬下一块糕点,莹白的小脸上满是无辜。
视线一转,男人继续看着手中折子,一言未发。
柳吟低着头有些心虚的吃着东西,一时间整个书房只剩下她吃东西的咀嚼声,她也想给自己放个假,可是她姑母不肯呐,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屋里很安静,等吃着差不多了,柳吟就一个人在书架那里翻书看,她说过不打扰别人,就肯定不会打扰别人。
看了会书,奈何有些字不熟,看的有些费劲,直到瞧见桌上的笔时,她又立马走过去坐下,好在书桌够大,她就坐在另一侧,悄悄从砚台那边拿过一根细小的狼毫。
男人低着头目光专注的看着手中公文,剑眉星目,棱角分明的轮廓略带清冷,柳吟偷偷瞄了几眼,又很快收回视线,跟着从书桌另一头拿过几张雪白的宣纸。
笔画多的字难度太高,她只能先练笔画少的字,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狼毫太软了,落笔的时候总是不得劲,一下笔就是一坨墨水。
屋里连她浅弱的呼吸声都那么清晰,当批注好一本公文,余光瞬间扫过她纸上歪歪扭扭的几个字,秦砚目光顿了顿,视线落在她颤颤巍巍的小手上。
“中气不足。”
淡漠的男声让女子不由抬起头,只见男人依旧一本正经的看着公文,刚刚那几个字好像是她的错觉。
撇撇嘴,她忍不住嘟囔一声,“我一个女子要那么多中气做什么。”
话落,又是一坨墨水落在了纸上,柳吟十分挫败,她宁愿背那些绕口的文言文,也不要写这些软绵绵的毛笔字。
眼角一瞥,只见那一撇划的老长,女子还十分认真的在那里写着,秦砚皱皱眉,漫不经心的道:“你抖什么。”
“我……我没抖……”柳吟说着刻意固好手势,可每当笔尖触碰到纸时,她整个手就止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
许是有些尴尬,只能加大力度,可又是一坨墨水落在纸上,还有些沾到她手心上了。
可为了证明自己,她还是想着太傅说的诀窍,落笔要稳,不能有停顿,得行云流水,可写出来的字依旧不忍直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
扫过那张染上微红的小脸,男人眸光微暗,忽然伸出手握住她的笔,带着她力度开始落笔,声音低沉,“不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