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迅速,四季流转,不知不觉间,周敏和张泽济已在西湖边的一座庄园里过了两年的隐居生活。
周敏深吸了一口气,一股带着泥腥味的冰凉雪气瞬间沁入肺腑。那气息和温度跟两年前那场初雪没有不同,她的眼前却只有一角即将被白雪覆盖的安静庭院。那个背影只浮现在脑海里,萦绕不去。
“小姐,你别只顾着看雪花儿,当心着凉。”白梨说着把一个手炉塞在了周敏冰冷的手心里。
周敏站在廊前,穿着一身厚厚的猩红色大氅,呆呆望着庭院上空疏疏落落飘下的雪花。
“再有一夜功夫,这个院子里,整个天下,都要成一片雪白了。”她喃喃说道。
这两年来,他们的日子过得悠闲自在。宅院面对着景色四时不同,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西湖。每日晚饭后,两人总会携手在湖岸边散步。
周敏喜欢旅游,可她发现在这个交通不便的时代,出远门实在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好在江南水路阡陌纵横,坐船出游可省去路途颠簸之苦。他们沿着蛛网般密集发达的水道,去了许多地方,饱览了江南的秀丽风光。
周敏又看了好一会儿漫漫散散随风飞舞的雪花,终于抵挡不住寒气侵袭,扶着白梨的手回到了温暖如春的屋内。熊熊燃烧的炭火迅速驱走了周敏身上的寒意。
她舒服的接过黄桃递上来的一盏蜜枣甜茶,笑着对白梨说道“昨日接到余将军的来信,他的意思是要催着你上京了呢。我想着婚期在五月,便自作主张留你在身边过年,待到明年春暖花开之际,天气暖和了,再送你上京,你该不会怪我吧”
白梨顿时红了脸,说道“我怎么会怪小姐呢我都说了不想这么早出嫁,偏偏你要催着我。”
黄桃在一边笑道“可不是小姐催着你,而是余将军逼着小姐。小姐是没法子,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那一年冬天周敏“病逝”之后,皇帝似乎忽然回心转意了,在周敏停放于颐苑的棺椁前哭了三天,过后又追封周敏为敏贵妃,以贵妃之礼下葬,封周敏之父周望为富锦侯。还将白梨和黄桃放回了侯府,周望认了白梨为义女。
白梨叹了口气道“到时去了京城,想再见你们一面也就难了。我舍不得。”
黄桃忙笑道“这个倒也无妨,你去了京城自有余将军照顾你,要是想我们了,你就过来看我们,如果余将军不放你出门,你就去找香妃娘娘帮忙。”
原来周敏死后不久,皇帝就把冷香雪从颐苑迁回了皇宫,并封为香妃。颐苑从此人去楼空,除了赵启偶尔会去一趟外,再也没有人能进去过。
两人正拿着白梨的婚事说笑,青溪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清秀的小厮。那小厮道“夫人,老爷让小的回来说一声儿,他中午不在家用膳。”
周敏笑道“又是哪个狐朋狗友哄他的银子吃酒”
小厮忙道“老爷在街上遇见了刚上任县太爷,被请去吃酒去了。还说县太爷姓谢讳号存稀,是夫人的旧识。”
周敏听后心中一动,当年就是她玉成了他的婚事,这事赵启也知情。后来谢存稀果然考中了进士,被选为翰林,却不知为何又让他到余杭来当县令。难道只是巧合还是赵启的刻意安排
其实这两年来,周敏从不主动去打听赵启的消息,但赵启作为大华帝王,很多事情不需要去打听也会传到她的耳朵里。就如今年夏天淑妃顺利产下了三皇子,皇帝欣喜异常,赐名晖,大赦了天下。又如他于朝政上松懈了,改革大计迟迟未推行。
“我知道了,天这么冷,难为你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