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领命退了下去。
周敏买下的这栋位于西湖边的宅院,在整个余杭县并不惹眼,但胜在精雅幽静。她和张泽济装成从北方过来养病的新婚夫妻。在城中盘下了几家绸缎、成衣、珠宝以及书画铺子,交予青溪和白梨打理,掩人耳目之余,倒也经营得当,有不少收益。
这两年里,他们和周边的邻居们也有人情往来,却也是点到即止,因此显得很是神秘。虽如此,她和张泽济两人,男的潇洒俊逸,女的高雅灵秀,服饰穿戴无一不精美奢丽,就连家下的丫鬟家丁也气度不凡,一看便知非是常人,谁敢怠慢
如果谢存稀是赵启安排来照应他们的,那根本没必要,她身边的二十个暗卫已足够保护他们不受任何侵犯。只不过让这些精挑细选各怀绝艺的暗卫充当家丁护院,确也有大材小用之嫌。
反倒是张泽济才来不久,就认识了不少新朋友,经常往来应酬,只很少往家里引。周敏也不去管他,毕竟他是一个大男人,不能像她一样,否则他定会觉得闷。
有时周敏会想起曾经看过的小说神雕侠侣来。她不知道杨过陪着小龙女隐居古墓期间是否真的活得开心。但她可以确定的是,张泽济过得很开心。虽说大夫不让他踢球,但他偶尔还是忍不住要踢几脚,只要避开激烈的对抗也无不妥。
周敏没有看走眼,张泽济是个好男人。他用他的洒脱、情趣、乐观以及绵绵不绝的爱意点燃了周敏对生活的热情。如今她已完全离不开他了。大多数事情由周敏来主导作决定,但她所作的任何决定,出发点和落脚点都是向着张泽济。
在荷花盛开的初夏季节里,周敏和张泽济西湖泛舟时,她总会想到西施和范蠡。她不如西施貌美,也比不上范蠡有钱。可她确信,在张泽济眼里,她是美过西施的。他们也永远不须为钱财发愁。从颐苑带来的那一大笔钱财,无论他们怎么挥霍,这一世也用不尽了。
这一场雪从早上一直下到了傍晚,地上覆盖了一层及踝深的积雪。天色向晚时分,张泽济带着一丝醉人的酒气踏雪归来。进房后,周敏替他掸去遗落在身上的雪花,接过他脱下来的披风,嗔道“让你不要喝酒,你看,还是满身的酒气。”
张泽济笑道“下好大雪,天可真冷,喝几杯酒正好驱寒。若不是你叮嘱着,我早就喝醉了。”说着牵过周敏的手,两人在桌旁坐下了。
青溪传了一桌晚膳进来,烫了一壶热酒,摆下杯箸,就退了下去。
周敏亲手倒了两杯酒,奉到张泽济唇边,笑着说道“县太爷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张泽济就着她的手一口饮下,笑道“你不用担心,他不知道你在这里。他今日刚上任,轿子从大街上过,偶然瞧见了我,他乡遇故知,又是这样天气,这才请我去饮酒。也没说什么,聊了几句京里的故旧人情。我只说伤了脚,才搬来这边养伤。”
周敏听了,不免怪自己想太多。可是她心里的疑惑仍未完全释怀。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可赵启明知她隐居在此,若被谢存稀撞见了,岂不尴尬
张泽济夹了一块醋鱼,耐心剔去细刺,放到周敏碗里,说道“今日有个人要给我推荐个厨子,说做得一手好菜,我想着家里正缺一个会做本地风味的厨子,就应下来了。”
周敏点了点头,道“偶尔换个口味也不错。”
他们的宅院里,除了白梨等人,也请了些老实忠厚的下人,人数却不多。
张泽济又喝了几杯酒,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他说过几日闲了会来拜访,我没法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