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落坐后先是与众人寒暄了几句,毕竟她是这醉花阁的老板娘,在此办寿宴倒也有几分东道主的意思。而能与世子一并坐于主桌的,又皆是些有身份的世家公子,该尽的礼数还是不能省的。
醉花阁的姑娘们也一个个都是会来事儿的,插科打诨的很快便把楚妤撇了出来。
之后楚妤见大家酒饮的热闹,似乎是没谁留意她了,才怯生生的将一直缩在长袖里的手缓缓探出,手里则握着一只嵌湛蓝宝石的紫檀小匣子。她将匣子往陆九卿身边递了递,但这点儿小动作始终是埋于桌下,未敢浮上案面上的。
随后她便跟做贼似的斜觑着陆九卿,小心谨慎的轻声言道“上回承蒙世子搭救,楚妤还未及致谢,今日恰逢世子生辰,便以此小玩意儿做寿礼吧,还请世子莫要嫌弃。”
说这话时她是心虚的。一方面陆九卿是个多么挑剔的人她很清楚,这玩意儿他能否瞧上眼还是未知。而另一方面同桌的人多,她并不想被旁人将这话听了去,以免原本单纯的致谢再传出些什么不靠谱的流言。
陆九卿明知楚妤在桌下塞东西给他,却迟迟不肯伸手去接。直到看着她脸上的神情由感恩转为忐忑,再转为带着些许羞愤的退缩之意他才伸手接住了盒子。
伸手时,陆九卿状似无意的将楚妤的广袖撩了一下。一双泛着精光的眼眸快速在她滑嫩的手腕儿处扫了眼。
显然上回买来的药很好用,现下伤口已然愈合且未留下什么疤痕。只是刚刚褪了痂还有道淡红的印子,若有似无的嵌在那纤细白腻的皓腕上,粉粉嫩嫩的,竟有些娇羞的美妙。
楚妤见陆九卿将寿礼接了过去,便觉稍稍心安。不论他是否瞧得上眼儿,至少她的礼数是尽到了。
陆九卿倒算是配合,低调的垂眸看着桌下的精致木匣,食指轻轻划过其上镶嵌的湛蓝宝石。他那莹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泛着白玉般的凛凛寒光,险些掩盖了宝石的光辉。既而他以指尖在锁扣上轻巧的一挑,匣盖便弹开了。
里面是一条拇指粗细的精巧鞶带,其上满嵌着一排小而齐截的方型红翡。
其实陆九卿生辰来的如此突然,楚妤哪里有时间去备什么寿礼。这条鞶带还是醉花阁开业之前,她女扮男装去其它青楼研习借鉴时所备的。价值不菲,留在妆匣里也是浪费,此时恰好派上用场。何况眼下除了它,她也实在拿不出其它能送男子做礼的物件儿了。
楚妤以余光瞥着陆九卿,鉴貌辨色,直到见他嘴角似是微微上扬了下,她才如释重负的轻吁了口气。
她这微小的动作落在了陆九卿的眼里,他倏忽将匣子合上往怀里一揣,既而开口向对过的人询道“修远,若是女子送男子鞶带,是何意啊”
他说完这话便将一双幽邃的黑眸紧紧盯在了楚妤脸上,亲眼见着她的脸颊由白转粉再转红直到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她哪里有何深意,唯一的用意就是感恩致谢罢了。况且是生辰,正巧这条鞶带又是极喜庆的红翡,做寿礼便是再恰当不过了
唐修远是风月场上的高手,听陆九卿这么一问便知有蹊跷,又见他目不斜视的盯着身旁的楚妤,心下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他端着一杯酒站起身来,笑着将酒杯往陆九卿这方向敬了敬,“先拿这杯酒敬咱们今日的寿星,世子爷”说罢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这才放下空杯,脚往隔壁椅梁上一蹬,将敞着的外衫往身后潇洒一撩顿时露出腰间的一条精致镶宝鞶革。
“世子爷,不瞒您说,我腰间这条鞶革就是小妾送的。我问她为何不学旁人给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