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娘子抱着两床新被褥进了门,给秦肃盖在了身上,火盆放了进来,又顾罗了些吃食,端了进来。匆忙之间,也不过是一些红薯、玉米饼子,以及一些咸菜,段棠饿了两天,根本吃不出好坏来,狼吞虎咽的把东西都吃完了。
董娘子给秦肃喂水,忧心忡忡的开口道“小哥看起来病得不轻,怎么下雨天的还要赶路”
段棠咽下嘴里的东西道“家里出了事,要去安延府,没想到这雨一下那么多天,路上又出了点意外,怀春就受伤了。”
董娘子看了秦肃一眼,低声道“小哥虽长得挺壮实,看这脸盘,还年纪小。”
段棠叹了口气,很是赞同“可不,他才十四。”
董娘子道“这天气苦了你们姐弟了。”
段棠嘀咕了几句话,喝了一碗水,吃饱喝足,顿时暖和了过来,瘫坐在椅子上,动也不想动。
董二奎提着药箱,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身着长袍,眉宇疏朗,面上冷淡,肌肤却很白皙,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并不像这村里的人。
男子看见段棠的坐姿,微微一愣,嘴角微勾,想笑似乎又憋了回去。段棠一本正经的坐起身来,面上有些尴尬,想打个招呼,又不知该怎么称呼。
董娘子忙迎了过去“沈大夫快给看看吧,这孩子烧得厉害。”
沈大夫并未与屋里的人寒暄,直直的坐在了床侧,按住了秦肃的脉搏,静待了片刻,看向段棠“淋点雨便烧成了这般”
段棠忙掀开了秦肃衣裳,让沈大夫看他身上的几处伤口。当看到腰侧那一道伤口时,董娘子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沈大夫撇了眼秦肃这满身的伤口,又看了段棠两眼,淡淡的说道“这伤口似乎是利器所伤最近安延府一直在戒严,能进不能出”
段棠忙道“我们姐弟并非是从安延府来的,而是要去安延府办事,迷了路碰到了些麻烦,他这才受了伤。”
沈大夫不置可否,从药箱里拿药,对董娘子道“把这些药煎了,三碗水煎成一碗,他要尽快退烧。”
董娘子忙应了一声,把药包接了就赶忙朝外走。
沈大夫对董二奎道“家里有烧酒吗这伤口需得冲洗一下。”
董二奎一边说一边朝外走“我现在就去刘家买”
沈大夫从药箱里拿出了一包工具打开,看向段棠道“他这伤口的肉已腐烂,必须割去腐肉,缝合以后,再上药,你意下如何”
段棠坐在一侧看着秦肃的睡脸发呆,听闻此言,愣了愣“我我个外行,能有什么意见”
沈大夫又道“若姑娘信不过我,也可连夜去安延府延请名医,但不能再耽误。”
段棠忙道“没有信不过,就按照您的意思来吧,这伤口挺深,你说的对,不能耽搁下去。”这里不是现代,身上有伤口即便是不失血过多,也可能面临感染、破伤风、败血症,这些只要发生了,在这里只怕都没得治。
沈大夫不再说话,拿着些药粉和水在碗里调制着药,又将工具包拆开,露出了里面的刀子、剪刀、针、白布,依旧各种说不上名的东西。
这时,董二奎提着烧酒跑了进来,放在了桌上,对沈大夫道“您看,这个成吗”
沈大夫拿起酒来,闻了闻,对董二奎道“你去烧些开水。”
董二奎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沈大夫先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