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风还未从安延府回来,段靖南的公事过于繁忙,一个月前就将洗漱用具换洗的衣物,早早的就搬去衙里,每日跑来跑去的,转眼已有一个月不曾回家了。这日终于想起来家中还有个女儿,百忙之中抽空回家,不想却扑个空。
段靖南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吹胡子瞪眼“你说什么小姐去干什么了”
胡达从做大头兵的时候就跟着段靖南了,如今已有二十多年,根本不怕段靖南瞪眼。
胡达低眉顺目道“小姐如今在济世堂里跟着坐堂大夫跑腿,学抓药。”
段靖南道“胡闹如此抛头露面,以后还怎么嫁人啊济世堂怎么敢用她难道不知道那是咱们段家的千金”
胡达道“当然知道,济世堂的铺面还是咱们家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啊是咱家小姐。”
段靖南怒道“那他们还敢使唤我闺女跑腿”
胡达道“小姐说,若是收她做学徒,就免了济世堂一年的租金以及各项杂税。”
“混账混账东西”段靖南刚才只是气的肝疼,如今心肝脾肺肾全都隐隐作痛,“银子都是大风刮来老子起早贪黑,风里来雨里去,一年的俸禄才几个钱那可是最好的地段楼上楼下三间的大门脸,一年就是七百两的租金,她张张嘴就是七百两啊她这是让我死啊”
胡达十分有眼色,给段靖南扇扇子,小声道“老爷,稍安勿躁啊您可千万别为这个生气了,咱起早贪黑风里来雨里去,还不是为了咱家大爷和小姐。小姐被那姓顾的退了亲,待在家里睹物思人也是难过的紧,现在出去找个事做,心情也就慢慢好了,这不比什么都好”
段靖南挣扎道“就算是免了年租,可她凭什么能免了人家的税银衙门是我开的”
胡达谄媚道“这石江城谁不知道,流水的知州,铁打的千总,想要免了这些税银,还不是您老张张嘴的事这些税银也不用咱们给他出,这些时日不是下雨吗明日让他们熬些祛湿排毒的汤水送去衙门,单说今年剿匪他们给将士们了免费汤药,也是真事。您去知州那儿把这些事一说,这个面子,他还不给您”
段靖南叹了口气“今年的事,知州大人不见得全部能做主。”
胡达忙道“知道知道,今年有林监军在,还有几个京里来的人,可这样的小事不用劳驾他们啊。”
段靖南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时事艰难甚矣,段风近日可有消息带回家里”
胡达摇头“若有大爷的消息,一早就给您送去了,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段靖南道“那冯千里昨日宴请了林监军,如今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等段风回来再说吧,这段时日,你可看着点小姐,别让她再惹事就是了。”
胡达忙道“老爷放心,小姐现在忙着呢,这不是接连下了两个月的雨吗病人可多了,杜威每天接小姐回来都快戌时了,哪有时间惹事。”
段靖南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也是好事。”
京城、省会、安延府都有济世堂,这家医馆的东家是京城的御医,很有一些名气。这医馆的生意,也就遍布大梁朝。石江城的济世堂,也是本地最大的医馆,里面的几个坐堂大夫也都是石江城最知名的。
一个多月了,段棠平日里和所有的伙计一样,都穿一样的粗布短打,勤快又好脾气,可从内到外都像个学徒。虽然伙计都不知道内情,可这里的坐堂大夫,对她的性别心知肚明,也就没人肯用她,平日里看诊号脉虽不会赶她,但也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