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了呢?”
许幼澜终于把原本自己一直在逃避的东西血淋淋地剖了出来。
自那天之后,她几乎不敢回忆当时的场景。当初的许幼澜有多理直气壮,之后的她就有多心虚气短。
更不用说,谢旋早在这两次之前,就已经在她早已泛黄模糊的回忆里,把几乎崩溃、跌入深渊的她拉了回来。
她把谢旋忘记了。
那时候的许幼澜才不过十四岁的年纪。
她像是那个年纪所有的普通孩子一样,为各种各样鸡毛蒜皮的小事烦恼着,却又很快地把这些小事一一遗忘。
唯一算得上稍大一些的烦恼,大概就是那个很久都没有回过家的父亲了。
因此当她突然在生日那天的放学途中收到父亲发来的短信的时候,她没有任何怀疑,便赶去了短信上给出的地方,满心期待着父亲能给予她一个怎样的生日。
但是她没能见到父亲。
她从小辛辛苦苦一点一点练出来的身手,放到几个成年男子的力量压制面前,弱小得不堪一击。
于是她成为了威逼和谈判的砝码。
她的父亲代替了某个大人物被绑架,而后恼羞成怒的罪犯们查出了她的信息,把她绑到了这里,试图以她作为条件,交换相关的情报。
那一个个的烟头不断地烫在她身上,痛得她即使是在数年之后,仍旧会在噩梦中惊醒。
而在那之后,她的父亲被对方杀害。至于她,原本是作为战利品要带走,却由于对方来不及收拾而在之后的救援中被随手塞进了一间屋子里,随后用□□炸塌了那间房屋。
但是许幼澜没有死。
她在仿佛无穷无尽的黑暗中挣扎着,在几乎绝望放弃的前一刻,有人为她擦亮了一束小小的火苗。
许幼澜被人拉出了地狱。
然后,那个人微微笑着,在她的手心里放下了两颗被亮彩色的糖纸包裹着的糖。
在许幼澜的回忆里,那两颗糖很甜,很酸。
酸得她缩在对方的怀里失声痛哭。
“后悔?”谢旋嗤笑了一声,终于重新把许幼澜的思绪拉了回来,“你连你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思都想不清楚,又是从哪里说起的后悔。”
“还是说……”她眼底的不屑之色越发浓重起来,“你是天生的受虐狂,越是对你冷言冷语,你反而越发想要倒贴上来?”
“……你不是那样的人。”
许幼澜定定看着她,那双猫儿眼里似乎被这个雨夜染上了湿润的光泽。
谢旋几乎快被她气笑了:“你认识我多久,就敢对我下这样的结论?”
她不乏恶意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子:“我是谢家人,商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你觉得我这样的人,会有那个闲心,去随随便便帮助一个成年人?”
许幼澜却凛然无惧地抬起头来,猫儿眼在夜色里盈满了亮色。
她忽然笑了起来,轻轻问道:“那又怎么样呢?”
“那并不妨碍我喜欢你。”
屋檐外的雨下得更大了些,回响着的雨声密集而聒噪,让谢旋几乎听不清对面人的声音。
空气中弥散着雨水腥湿的气息。
许幼澜走近了几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呼吸可闻。
谢旋比她高上一些,好在也没有高太多。
许幼澜看着眼前那张唇线分明、漂亮得动人心魄的嘴唇,微微仰起头,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