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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肖像
    不知费利佩怎么想的,安赫尔第一次看雪,就是在冬天的蒙特利尔,那寒冷冲击力太大,害得他直接对所有“气候分明的地方”产生了阴影。

    那一天清晨的灰蓝雾霭中,安赫尔踩着雪,满怀新奇,同时冷得很痛苦。一座圆顶大教堂前,他滑倒在薄冰上,懵得半天坐在那儿没动。

    费利佩像是故意的,根本没想扶他,只站在旁边看热闹,黑眸难得有一丝浅淡笑意。

    等小安赫尔被他笑得有点恼火了,费利佩才伸出手。

    他戴着冰冷的黑色皮质手套,轻轻擦掉小安赫尔眉睫的落雪:“喜欢这地方么?”

    安赫尔当然摇摇头,攥住他袖口,决不想再摔倒。

    费利佩解下开司米围巾,严严实实给他围上,熟悉的浅淡气息瞬间隔绝寒冷,所谓凛冬才没那么可恨了。

    相比之下,萨尔瓦多的四季实在没太大差别,很难察觉时光流逝——转眼又到新一轮总统选举期了。

    举国上下都有种鸡飞狗跳的热闹,每天新闻都很精彩,极右翼自由党呼声水涨船高,全新的权力格局即将形成。

    丹尼一边跟安赫尔抢冰淇淋一边说:“不管谁当总统,你都得保持良好的作息习惯——安赫尔,你黑眼圈最近太重了,国王殿下难道没注意吗?”

    十三四岁的男孩子变化很快,安赫尔长高了许多,长相依稀可窥见将来的惊艳,他手脚并用也抢不过丹尼,被他轻轻松松勾着脖颈锁在沙发上,呲牙咧嘴地道:“国王已经半个月没回来了……”

    最初两年,有一半的日子能见到费利佩,这几年他经常十天半个月不出现,安赫尔已经渐渐习惯了。

    丹尼慵懒地靠在沙发上舀一勺冰淇淋,放开安赫尔,关切地看着他:“宝贝儿,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安赫尔笑嘻嘻让毛毛再拿一个冰淇淋勺子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当然记得。

    不论速写画练习还是油画练习,他笔下总是费利佩,那犹如神造的五官构造会在画布上一遍又一遍被描摹出来,完成后欣赏一会儿,就得悄悄焚毁。炽烈的火焰中,一笔一触化为滚烫而不可触摸的热度。

    安赫尔在外不能提及费利佩,更不能把他的画拿去到处示人。

    所以交出去的绘画作业上,模特通常是丹尼,画和他本人一样,多数是暖色调的。丹尼的长相当然也没得说,安赫尔十岁的时候发现了他的真面目——一个温柔的风流男人,自打丹尼不在他面前掩饰之后,安赫尔每次见到他身边的女人都没重样过。

    “说认真的。”丹尼抬起他下巴端详他,“睡眠有问题,我可以给你开药,失眠的危害比安眠药副作用更大。”

    毛毛从厨房拿来勺子,安赫尔从丹尼手里那杯冰淇淋挖了一大勺放进嘴里,声音含混的说:“不,梅森会陪我加大训练强度,足够累就可以直接昏睡过去了。”

    丹尼笑容有些无奈,这些年一直是这样,安赫尔心里总有些严防死守的秘密。作为他的心理医生,丹尼不会硬闯这道防线,除此之外,他们几乎无话不谈。

    “在你面前,我时常怀疑自己的职业水准。”丹尼对他开玩笑。

    安赫尔:“不用自我怀疑,你换女伴的速度足以从侧面证明你的专业能力。”

    安赫尔拽着毛毛,把它铮亮的合金身体当作镜子照了照,发现自己黑眼圈是有点重。

    也不知为什么,最近他的噩梦有愈演愈烈之势。过去上千个夜晚,他已经能够与那反复出现的同一个梦境淡然相处,早上醒来缓几分钟、回归现实就好了。

    但这些日子,梦的真实感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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