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镜周围一圈明亮灯泡,将她面容映照得利落分明,她长得像一位美国女影星杰西卡查斯坦,即便刚痛哭过,也不失美感。
女人倚坐在镜前桌边缘,低头点了根烟,深吸一口,呼出烟雾时目光像是沉在回忆里:“萨曼莎……他们喜欢她光彩照人,喜欢她的耀眼,可她是那种过于漂亮却不够聪明的女人。”
安赫尔觉得她需要有人倾听,于是在一旁坐下。
“今天的新闻,你看了多少?”女人侧过头看着安赫尔。
“很多……各种评价。”安赫尔说,“人们喜欢议论她的爱情。”
“很可笑。”女人低头掐眉心,“她是上帝的宠儿,但她的神是一个得不到的人……她没有那份得到殊宠的幸运,高估了自己。”
安赫尔莫名想到她那天在费利佩身边的情形。
“或许,她至少快乐过。”那天的萨曼莎看起来很幸福,安赫尔胡乱说了一句,没意识到这话挺有哲理。
女人怔了一下,似乎忽然醒悟了什么,苦笑道:“没错……原来如此。”
她夹着香烟的手指微微颤抖,看一眼安赫尔:“我讲的太多了。”
“出于对逝者的尊重,我不会向外透露的。”安赫尔起身,犹豫了一下,轻轻拍拍她肩膀,“请您节哀。”
告别萨曼莎的女经纪人,回去时,费利佩难得仍然在家。
像往常一样,他敛目随意的翻一本书,四周回荡着古典乐,柔和光线隐藏了他锋利的气质。
费利佩不喜欢喧嚣,他出现时,那气势总能让周围安静下来。而安赫尔轻易打破了这种禁制,在费利佩身边放肆笑闹、或在阳光下一边画画一边把画具丢得满地时,一切色彩都明朗欢快起来。
“哇哦。”安赫尔从背后靠近,趴在他肩头“我第一次比你回来得晚。”
“带着你的琴,开演奏会去了?”费利佩淡淡道。
安赫尔一惊,以为他知道自己跑去剧院的事,但费利佩似乎仅仅是逗他,手指指背在他额头轻点一下:“梅森给你留了晚餐。以后天黑出门要让梅森接送。”
“不会有事的。”安赫尔松了口气,跳起来,闲散地晃荡到餐桌旁,吃了几口刺身,捧一碗坚果布丁又晃荡回去,“你不放心吗?没人会绑架我的。”
直挺挺站在一旁的毛毛插嘴道:“根据巴伊亚州警方数据,本年第一季度犯罪率上升三个百分点,绑架案同比去年增加百分之八……”
“毛毛!”安赫尔跳到机器人身上晃它肩膀,“我要拆开外壳,看看你小脑瓜进水没有!”
只要有安赫尔在,这座大房子瞬间就不再空寂,坐在宽大真皮沙发上的男人看了他一眼,眼底不自知的浅淡笑意。
安赫尔跟毛毛闹腾够了,回去倚在费利佩膝边,捧着坚果布丁,金属小勺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玻璃杯。
一只修长的手轻扣住他手腕,把金属小勺抽出来:“天天这么发傻。”
乐章尾声奏完,改而响起一首大提琴曲。安赫尔笑嘻嘻地把布丁放到一旁,伏在他膝上,望着他叹了口气。
费利佩:“整天欲言又止,想说什么?”
“你……”
安赫尔轻碰他捧着书的手背,一开口又叹口气,干脆凑到他肩头,困惑的盯着他,“萨曼莎奎因……她出事了,你知道吗?”
费利佩单手合了书放下,垂眸看他:“当然。”
“……”安赫尔一时语塞,坐起身直视着他,“你就,就这样?”
“我应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