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外如是。
安赫尔无法像丹尼或兰格,在感情上灵活善变,不断地与不同的人在一起。
尽管也能风流不拘,与姑娘们跳舞、搭讪,但他灵魂中与生俱来的爱,唯有费利佩。
一颗心的柔软也是勇敢,自由即是忠贞。
时间像缓慢的水覆盖了一切,安赫尔抬起头,终于想好怎么妥贴地拒绝。
兰格却告诉他一件事:“跟费利佩见面的时候,他让我照顾你。”
兰格说,安赫尔,他放你自由。
纽约的夜晚永远闪耀,高层露台上酒会纸醉金迷,私人别墅里衣香鬓影不断,又或街角踩着滑板聚集在一起的年轻人,以及跑车轰鸣过曼哈顿大街的引擎声。
而这一晚,恩佐独自在宽阔公寓的窗前。
恩佐问:“先生呢?”
佣人摇摇头:“先生有事,或许晚点回来。”
恩佐淡淡地自言自语:“不会来了,你们只是骗我。他从不在这久留。”
佣人并不回话。
同一条大街上,与这公寓所在的大楼毗邻的一幢建筑内,则是安赫尔曾住过的那座房子,他与费利佩的家。
费利佩独自坐在沙发上,大厅昏黑无光,宽阔落地窗外尽是曼哈顿璀璨夜景。
宁静的黑暗中,他指间挟的一支烟不知不觉将要燃尽。
膝头搁着安赫尔的速写本,他手指摩挲封面,仿佛上面残余着少年的温度。
“先生,什么时候接安赫尔回来?”梅森斟了威士忌,将一杯推到他手边,“我们都很想念他,你也是吧?”
费利佩与他一碰杯,神情隐藏入黑暗,轻声回答:“嗯,很想。但他不回来了。”
当晚,安赫尔的体温悠悠上升,突破了自己的新纪录。
兰格握着他滚烫的手,半夜里被派来的私人医生给安赫尔扎针打点滴。
兰格一脸沉郁:“他看起来很难受,要不要送到医院监护?”
医生委婉地道:“怀特海德先生,他只是不喜欢扎针,你看,针扎进去后,表情就舒缓些了。”
兰格:“……”
“他怕疼。”兰格叹口气。
医生:“烧到这个温度,全身都会疼。天亮就会好起来。”
天亮,药物把体温强行压制下来,安赫尔只觉得骨头缝里塞了炭火,浑身关节都错位掉。
“小天使,你差点儿到天堂了。”兰格揉揉发酸的脖颈,倾身抱住他,“别动,就一会儿。”
“谢谢你照顾,”安赫尔嗓子也是哑的,没力气动,“通常我恢复得很快。”
兰格端水给他:“我不想趁火打劫,但好好考虑一下?”
安赫尔答应兰格,和他试一试。
费利佩放他自由,让他回到属于自己原本的生活。既然费利佩已经做到这个地步,安赫尔想,自己或许不该那么执着了。
他的费利佩,如此了解他,就连怎样让他放弃,也再清楚不过。
纽约的春天很美,尽管仍有狂乱不定的大风,但春暖花开的中央公园总让人感受到暖融的希望。
一场断断续续的病,拖着安赫尔从冬天的末尾一直到初春。
说实话,兰格一定会是个很好的恋人,他总能知道怎么让安赫尔笑。
他们的尝试算不上太正式,毕竟安赫尔了解从前的兰格,而兰格也明白安赫尔是怎样的人。
“宝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