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口在黑暗的环境下闪着丝丝寒光,魔术师拖着砍刀,迈开细长的腿向他们追来。这东西跑步姿势很是怪异,但不妨碍他跑得比常人快,在几息之间就飞快地拉近了和众人之间的距离。
方里心凉了半截,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他怕不怕就能解决问题的了。他们四个赤手空拳的,唯一的装备已经在三楼拿去烧了头发,哪里打得过拿着砍刀的?
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方里已经预感到自己即将被片成肉片。
“分头跑!”谢柏沅手搭在方里背上,语速飞快地低声说道:“别回头,找个地方躲起来,要是有东西追你,你就用这个扔它。”
他往方里手里塞了个椭圆的东西,入手冰凉,像是一枚金属质地的吊坠。
方里扯着嗓子喊:“我不行的啊——”
谢柏沅这个时候还能跟他插科打诨:“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说罢,方里就被他不由分说地推了出去。
谢柏沅似乎很懂得如何吸引这些东西的注意力,他脱下外套,冲着魔术师招招手,吹了声口哨,那东西就跟着他去了。
方里咬咬牙,跟路锐以及赵小彤,抓住这个机会分散开来,向着三个不同的方向跑去。
砍刀刮过地面发出十分尖锐刺耳的声音,方里一颗心在胸腔里噗通狂跳,这次他只顾着逃命,完全不敢再回头张望耽搁时间。
黑暗中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朝着哪个方向狂奔,在楼道上狂奔了一阵后,黑黢黢的楼梯口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方里犹豫了两秒,索性跑上了楼梯,顺着楼梯径直跑上七楼。
他们老板的办公室就在七楼,如果送企划案给老板是他跟谢柏沅的任务的话,他现在已经到达了任务地点。
因为方案在谢柏沅手里,所以他现在跟谢柏沅就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谢柏沅凉了,他的任务也就跟着失败了。
方里冲进男厕所,找了个隔间躲了进去,捏着谢柏沅塞给他的项链,默默为他祈祷祝他不要凉。
气氛安静得可怕,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外面连水滴声都听不到了。
方里蹲坐在马桶盖上,狭□□仄的空间在一定程度上给了他一些安全感。
但在这种环境下安全感恰恰是最要不得的,因为察觉到自己暂时安全后,困意就开始绵延不断地涌上来。
这种感觉相当不妙,等方里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他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甚至一狠心用牙咬了口舌尖。然而痛感被越发沉重的困意削弱了很多,这么点刺激根本无济于事。
他仿佛置身在一片温暖的海水当中,劳累奔波了大半天的身体开始不断地下沉下沉。
最后,他沉入了海底的最深处,鼻孔和嘴巴里有海水灌进来,接着就是愈发强烈的窒息感。
方里拼命挣扎,整个人手脚并用,试图从海底游回海面去,但却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似的不得章法。
“方里,方里?”方里在恍惚中听见了古锋的声音,像是隔得很远,听起来非常渺茫,“你醒醒。”
有人在他背上拍了两下,方里喉间一阵发痒,立刻伏在那人的腿上吐了起来。
吐的时候他听到头顶上方传来谢柏沅极为冷淡的声音:“又逃了。”
方里不停咳嗽,有东西从他嘴里吐了出来,吐出来后先前那种被催眠的感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什么?”方里一脸错愕地看着地上那团黑乎乎的东西。
“你吃进去的头发。”谢柏沅扶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