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号车厢遇到朱易乘的,也就是说朱易乘总共只给他占卜了三次。这个正确率他开始好奇朱易乘平时是做什么的,如果是给人当职业占卜师,方里怕这人明天就饿死在街头。
虽然只有一张床,但两个男人,不用计较太多细节——才怪。
方里浴袍都没脱,反正床够大,他平躺着准备入睡,跟谢柏沅之间的距离还能再躺下一个谢柏沅。
他不是嫌弃对方,只是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入睡,第一次跟人同床,有种隐私空间被人侵占了的微妙感。
这种微妙感使他在合上眼睛半小时后仍然久久未能入眠。
方里一连翻了几次身,在这种失眠的烦躁边缘左右徘徊的时候,谢柏沅突然轻声问道:“光太亮睡不着吗?”
方里顿时不动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是我不太习惯。”
他没说是不太习惯跟人同睡,不想让谢柏沅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还怪矫情的。
谢柏沅笑了笑,“睡不着的话,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
方里以为他真的要给自己讲格林童话了,但眼下手机没网,没小说看也不能跟人聊天,他只好选择听听谢柏沅的故事。“你说吧。”
然而,谢柏沅要跟他讲的故事并不是那本格林童话里的,“你想知道外面那幅画像的故事吗?”
方里脑神经一抖,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还是如实回道:“想。”
“有关哭泣的男孩,有说法是几个世纪以来,这幅画像一直承载着一个诅咒。”谢柏沅说,“传闻这幅画像的创作者,即小男孩的生父,当时为了画出这幅画,用点燃的蜡烛故意恐吓自己的儿子。男孩很害怕火,在万分惊惧中对着父亲流出了眼泪。这幅画问世后,将它带回家的买家纷纷遭遇了火灾。在一次画展上,大火燃尽了所有画像,唯独留下这一幅毫发无伤。”
“当然也有说法是画家在创作这幅画像时做了防火措施,但几个世纪以来,它的买家无一幸免均遭遇了火灾或是因某些意外身亡。”
方里打了个颤,紧了紧身上的被子,“最后呢?”
“没了,”谢柏沅说到这里突然熄了床头的煤油灯,“睡前故事讲完了,现在该睡觉了。”
他补充道:“晚安。”
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等后续的方里:“”这他妈算什么睡前故事啊??我更睡不着了好不好?
谢柏沅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听说睡前喜欢看恐怖片的人睡得会更香。”
“”方里隔了半天才幽幽道:“你这都是听谁瞎说的。”
但意外的是,没一会儿他确实睡着了,而且睡得非常沉。
直到后半夜,一声尖锐的啼哭划破了寂静的夜,方里从床上惊坐起来,听到走廊上传过一阵沉重又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