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儿,你这样不吃不喝可怎么行,身子怎么受得了。我让人做了你最爱吃的酱肘子,快起来尝尝。”宁夫人轻拍着趴在床上的儿子,苦口婆心地劝着。
一旁手端酱肘子的丫鬟也温声说道:“夫人说的是呢。府中本来尚在斋戒中,不应该出现荤腥的,可因夫人担心四少爷的身子,所以才破例让人做了酱肘子,四少爷可不要辜负了夫人的心啊。”
然而,床上的宁广宇却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纹丝不动地趴着,后来听两人一直唠叨个没完,本就愤懑的心情变得愈发烦躁狂暴,于是踢蹬着两腿大声抗议:“我不吃,什么都不吃,不吃不吃不吃!”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见儿子死活不听劝,宁夫人也不禁来了气。
“不是。”
“那你为什么连着几天不吃不喝?”
“不想吃。”
“那还是想气死我。”
“不是。”
“就是。”
“就不是。”
“就是。”
……
就在母子俩像两个孩子般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时,一个魁梧雄壮的大胡子中年男人突然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冲到床前对着宁广宇的屁股‘啪啪啪’就是几巴掌,沉重的力道直打得宁广宇‘哇哇’大叫不止。
而此中年男人,正是大将军宁雄。
他一把扯开宁广宇身上搭的薄被,咆哮道:“再这样胡闹,看我不打得你屁股开花。”
他嘴上虽如此说,不过眼睛却在盯着儿子背上的伤瞧。
宁夫人见已有两日不曾归家的夫君突然回来了,满心期待地问道:“老爷怎么现在回来了?刺客抓到了?”
“没有,只是路过家门口回来看看,马上就走。”
宁将军看过儿子的伤愈合的情况后,又如一阵旋风般冲出了门,可谓是来去匆匆。并且临走时,饿到不行的他顺手拿走了丫鬟手上的酱肘子。
宁夫人看看为刺客之事整日奔波辛劳,然而却没什么收获的夫君;
再看看曾在禁卫军中当差,后来却受帝后遇刺之事牵连,不止挨了军棍革了职,甚至连即将定下的婚事都泡汤了的儿子;
再想想那个说是去灵隐寺住几天散散心,结果却一去不归的女儿……
接二连三的糟心事,让一向心态平和的宁夫人也止不住仰天发问:宁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宁夫人再次暗叹一声,又深呼吸几下,继续柔声劝说床上的儿子:“宇儿,别为不值得的事、不值得的人难过了,等你养好身子,咱们重新挑娘子,肯定能挑到满意的。”
“我不要,谁都不要。”宁广宇把脸深深埋在枕头里,声音沙哑地喊道。
“宇儿……”
“夫人!夫人!”
宁夫人欲再接着劝说,突然有个小厮大喊大叫着跑了过来。
宁夫人浑身立刻绷紧了,生怕是什么不好的消息,她脆弱的神经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她紧紧盯着满头大汗的小厮屏息问:“什么事?”
小厮看上去却是一脸兴奋激动,用袖子抹了把额头的汗,气喘吁吁地说:“三小……小姐回……来了。”
宁夫人一时愣住了,似乎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倒是一直趴在床上的宁广宇先反应了过来,忍不住抬头看向小厮再次确认:“三小姐真的回来了?”
“真的真的。”小厮点头如捣蒜,“是出府办差的管事让人送来的信,说三小姐马上就要到府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