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慧学堂,薛堂长……”姜妧轻声念道,眉头微微蹙起,“据我所知,雅慧学堂的笔墨也是尚儒阁供给……”
佟掌柜脸色一红,道:“我家小胜子年初刚进了雅慧学堂。前儿个他回来跟我说,薛堂长想买些好笔好墨奖励勤奋的学生。小胜子耳朵长,嘴也快。他告诉薛堂长我是玉兰斋的掌柜。薛堂长就把我叫去简单聊了聊,他说要定制五十支狼毫,但价钱上我做不了主,还得东家拿个主意。我琢磨着,兴许尚儒阁的新掌柜不合薛堂长的眼缘吧。”
“尚儒阁换了掌柜?”
“正是。”
原来如此。
见姜妧不语,佟掌柜又道:“小的也知没什么赚头,若大娘子为难,小的推了便是。”
姜妧唇角弯弯,笑道:“千万别推,这是长久的买卖,要是做的好了,说不定咱们玉兰斋能多条路子。”
闻言,佟掌柜暗暗竖起了大拇指,心道:大娘子看明白了这里头的门道。
尚儒阁与城中学堂、书院以及诗社的协作关系不是一天两天。而今,雅慧学堂摆明了要甩开尚儒阁。此先例一开,说不定其他人也会纷纷效仿。
姜妧接过名刺,“等会叫人送张拜帖过去,明儿我亲自去雅慧学堂和薛堂长细谈。你和制笔师傅说一声,叫他们列个单子多备些材料。既是小孩子用的,笔杆幼一些,料子不要多名贵,但必须好用又耐用。”
“大娘子,还没谈妥就备料,是不是早了点?”她听薛堂长那意思,还有几家正在谈着呢。毕竟人家是主顾,得挑合心意的。
姜妧浅浅笑了,“不早,先备下吧。要是成了,少不了小胜子的回佣。”
未来的状元郎,探花郎自小用的就是玉兰斋的文房,那以后玉兰斋的名号必定是响当当的。这生意怎么算都是稳赚不亏的。
佟掌柜没想到自家那个淘气惹祸的臭小子办了回明白事,嘴上连说不用,心里却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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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慧学堂依山而建,触目所及一片葱绿,不知名的野花点缀其中,景致当真喜人。
姜妧清早出门,到在雅慧学堂已日上三竿。阍人领着姜妧和佟掌柜来到偏厅,小仆随之奉上香茶。
断断续续的读书声传了过来。
“尺璧非宝,寸阴是竞。资父事君,曰严与敬……”
姜妧唇角弯弯,慨叹道:“能读书真好。”她羡慕学堂的孩子能在该读书的年纪读书,该考学的年纪考学。哪像她,十岁之前是个不通人事的痴儿,白白虚度了大把好时光。
等不多时,白发苍苍的薛堂长来了。姜妧忙起身向他行礼。
薛堂长没想到玉兰斋的东家居然是个跟自家孙女差不多年纪的小丫头,见到姜妧先是一愣。
两人落座,薛堂长直入正题。
“雅慧学堂乃是义学,得蒙善长仁翁资助才能办的有声有色。我们这里多是寒门学子,家中清贫买不起纸笔的,就由学堂供给。但又不能骄纵的孩子们不知惜物,所以必须德行好,学问好才能获得。”
薛堂长对学生教导严苛,姜妧不禁对他肃然起敬。
“近来尚儒阁换了掌柜,价钱上有点谈不拢。”薛堂长并不隐瞒,而是将内情对姜妧言明。
佟掌柜去打听过了,尚儒阁的新任掌柜是个刻薄的。原先的掌柜病故之后,那些老人儿都被他找由头撵回家去了。像雅慧学堂这种不赚钱的买卖,想来不合他的胃口。
姜妧转头吩咐佟掌柜将准备好的笔盒呈给薛堂长,“这是我们玉兰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