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娘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问道:“他十六岁习武?”
“墨霄虽是文人,射艺剑术也有涉猎。应该说,他十六岁才开始正儿八经的练习邪术。”
玫娘不免慨叹,“半路出家的都这么厉害?这墨霄真是个天才。”
“他是奇才。否则宇文文文又岂会倾囊相授。”
玫娘面露向往,“被老怪相中的人,会是什么样儿呢?”
花长老拿起一只鸭腿塞在玫娘嘴里,“肯定是比老怪还怪的怪人!”
*
入夜,花长老和玫娘再次站在峰顶。
“看到了吗?那就是证邪宫。”花长老纤手一指,淡淡说道。她自己心知肚明,这淡然,是为了掩饰心底浓浓的不安。
与其说是宫,倒不如说是屋更为恰当。
一株株建在参天古树上的树屋连成一条蜿蜒曲线。点点烛光或明亮,或昏暗点缀其中,仿佛散落在枝叶上的萤火虫,与灿烂星空相辉映。
若是精通邪术的高人,便不难发现那条蜿蜒曲线中暗藏一百零八种变化。
花长老凝视良久,叹道:“墨霄确是难得的人物。他若肯将这份心思用在正途,定能名垂青史。”
“阿娘,你快别夸他了吧。我紧张的都出汗了。”
不止玫娘紧张,花长老也紧张。但她不能像玫娘那样宣诸于口。
“证邪宫里有内应助我们行事。”花长老拍拍玫娘肩头,以示安抚。
“内应,就是那个在证邪宫里做杂役的阿婆?”
她行不行啊?
玫娘心里没底。
“你可不要看轻了这种小人物。”花长老意味深长的说道:“越不起眼,越有大用处。”
都到这会儿了,不是争辩的时候。
玫娘嗯一声,紧紧护腕,故作镇定问道:“阿娘,待会儿咱们从何处潜入?”
花长老思量片刻,手指着曲线的中段,“那里,那里变化最弱。”手臂一横,指向曲线的弯角处,“那里就是月胭的住处。我负责引开他们,你去月胭房里找一枚鱼符。据内线所说,鱼符收在妆奁里。拿到以后,你别管我,尽快回去向门主复命。”
玫娘一听就急了,“阿娘,你轻功比我好,我去做饵。”
山风吹得玫娘鬓发胡乱飘摆,花长老轻抚玫娘面颊,疼惜道:“傻孩子,月胭和为娘总算有些旧日情分,一旦我落入她手,她必定会劝我归降。我便假意投诚,你回去求门主来救我。看在鱼符和你四师兄的面上,门主必会派人来的。”
玫娘将信将疑,“她真不会杀你吗?”
“不会。”花长老笃定道:“证邪宫正在用人之际,我又是魔门五长老之一,知道许多魔门中事。她想打垮魔门,就得知己知彼。留下我,远比杀了我有用的多。你在魔门中没有分量,叫她捉去,怕是难活命了。”
玫娘想了想,道:“那万一咱俩走散了,就在都城的宅子里等。”
“一个月为期。”
“好!”
“如果不幸堕入幻魇阵……”花长老神情有些复杂,顿了顿,又道:“必要时,自残是最好的办法。”
玫娘颌首,“我记住了。”
花长老脚尖轻点,纵身跃入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