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霄挥手将桌上的物什拂到地上,低喝:“滚!”
“冷八娘”面露惶惶,和小婢一前一后,趋步出了屋子。
两人走出好远,小婢抚着胸口,长舒口气,“婢都要吓死了。”
“冷八娘”头也不回,疾步向前,愤愤不平的自语道:“我在外面抛头露面替他卖命,他倒过的逍遥!魔门长老的女儿又如何?等他新鲜劲儿过了,看她能有什么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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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下起了瓢泼大雨。
姜妧望着连成片的雨帘,有点担心白小乙。
用罢饭,香玉把阿丁带来向姜妧回话。
姜妧问罢吕甫饮食又问起居。
阿丁详细说了。
“那娘子何等样貌,伤情如何。”
阿丁想了想,道:“大约四十左右岁,伤势很重。发现她的时候,浑身是血。要不是钟先生说她还有口气在,老太爷就给她买口薄棺入殓了。小的隐约听钟先生说,她胸口有刀伤。”
闻言,姜妧脸色煞白,“完了,定是走江湖的。说不好是遇上仇家寻仇。”
阿丁又道:“小的离开山庄时,那娘子尚未苏醒。内情究竟怎样,不得而知。”
姜妧苦着脸,摆摆手叫他下去。
阿丁前脚走,香梅后脚进来,“婢听方伯说威宁侯府家的十娘子不好了。”
“怎么?”
“昨儿个夜里发病,今儿早上就有出气没进气。外间传的沸沸扬扬,有说是疫症,也有说是急症,也不知到底什么毛病。”香梅边说,边从柜里取出半臂给姜妧罩上。
“要真是疫症就麻烦了。”姜妧罩上半臂,又道:”你俩快去跟阿娘说一声,称心年纪小,身子骨儿弱,叫阿娘这两天拘着他点,别让他出门。”
香梅撑着伞,和香玉一道去了。
坐在小杌子上打络子的丁媪惋惜道:“花骨朵一样的小娘子,说没就没了。怪可怜的。威宁侯家的十娘子,是有名的才女,还是小拙诗社的呢。”
姜妧开始经营玉兰斋之后,丁媪就爱打听城里的书院、诗社、学堂之类的。姜妧只能记住小拙诗社里几个主要的社员,丁媪却是如数家珍,多大年岁,许了什么人家,相貌怎样,就连女工做的好不好,喜欢什么颜色,养的八哥还是鹩哥,她都门儿清。
“是么?”姜妧叹息一声。
“刚及笄,还没议亲呢。威宁侯原本属意辛丞相的小儿子。就是上回帮三师父捉莫家那对儿挨千刀的父子的辛郎君。他闷声不响的去雅慧学堂当了蒙师。威宁侯也就歇了这份心思。”
“雅慧学堂?”姜妧挑了挑眉,“我去了三五次了,都没遇见过他。”
丁媪笑了,“许是错开了吧。那位辛郎君在南齐正经是个人物呢,才十六七岁,就得了个无瑕公子的名儿。”
“无瑕公子……”姜妧忖量片刻,“我好想听三叔念叨过两次。”
“三爷读的书多,肯定知道。婢都是这听一耳朵,那听一耳朵的。辛郎君不止学问好,身手也不错呢。”
姜妧浅浅笑了,附和道:“更难得的是,颇有侠义之风。”
丁媪啧啧两声,“可惜去当教书匠了。都城的勋贵老爷们,哪个肯把自家的宝贝女儿许给他呀,这不耽误了吗?”
姜妧掩嘴轻笑,“瞧把嬷嬷急的,凭着辛相公在朝里的地位,想嫁他的大把,只怕是要挑花眼了呢。”
远在雅慧学堂的辛夷打了个大大的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