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可都是你鲁家血脉。”唐若茹加重了语气。
鲁遗轻哼,“要不是你当年自作主张,把大郎送出府去,哪至于成了而今这副局面?”
“那有什么办法?原本并没打算让大郎流落在外。”唐若茹红了眼眶,“我这做母亲的哪里舍得把亲生儿子送出去养?那时我刚怀胎七月就产下大郎,你又没在都城。我想跟你商量又寻不到人。我对外人说孩子月份小,没能养活。用这一招瞒天过海,不就是想留下条血脉,万一事败,逢至祭日也有人给你我上柱香?”
彼时,先帝病重,唐炼监国。唐若茹想趁机发动宫变。她自认为稳操胜券。却没想到真正行事,接二连三的受挫。
先是禁军头领换了人,后有月胭从魏无伤那里盗走鱼符,以至于取不出粮草银钱。
唐若茹恨月胭入骨,魏无伤自然也恨,不断派出高手去杀月胭。可这么多年过去,月胭非但没死,证邪宫还一日壮大过一日。
更令唐若茹懊恼的是,她把大郎交予亲信抚养。可就在月胭盗取鱼符不久,亲信所在的村落发生地动,大郎下落不明。唐若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寻回大郎时,他已经快满弱冠了。
收养程孜的那户人家虽说供他吃喝,也让他读书。但到底是底蕴不足,养的程孜毫无远见。
鲁遗之所以埋怨,也是因为程孜谈吐学识跟他想象的差的太多。
一说起当年那些事,桩桩件件都跟唐若茹筹算的拧着来。
见她红了眼眶,鲁遗语气软了许多,“好了,好了。你瞧你,那是我的孙儿,哪能不想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看见刘焅心里就堵得慌。阿稚也是,恁的胆大。好好的弄什么狸猫换太子,又把那刘焅纵容的没个人样。”
年轻时,鲁遗没有这许多牢骚。
人上了年纪,就想含饴弄孙,尽享天伦。可外孙不是外孙,孙子不能相认。
大事没成,家又不成家。
鲁遗抱怨归抱怨,唐若茹到底是大长公主,总不能跟她吵。况且,他也知道,此事没成,唐若茹比谁都窝火。
她的野心太大,大到鲁遗都觉得可怕。
“你想让松儿和良儿走仕途未尝不可。或者等过两年,把他俩再认回来,也就没有遗憾了。”
大长公主横了鲁遗一眼,“大郎当了一辈子官,才混了个著作郎。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松儿和良儿浪费大好光阴,为阿土那小子卖命。”
鲁遗心肝乱颤,“你该不会还没绝了那念想吧?你说你,怎么就一根筋呢?鱼符抢不回来了,咱俩也老了,安安生生的过几天舒坦日子不行吗?”
“不行!必须不行!”唐若茹拢拢鬓发,“等八月节我要见见松儿和良儿。大郎说了,松儿是个有出息的,良儿更是八面玲珑。没了鱼符怕什么,这些年祝家经营的不差,存下的钱应该够用。是时候好好筹谋以后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