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那片儿都是桑葚树,咱们来的晚了,要是早俩月还能现摘现吃呢。”
辛夷睨他一眼,“就知道吃。”
阿甲呵呵乐了,“民以食为天嘛。”胳臂一横,又指向北面,“那里有几棵梨树,不知道熟没熟透。”
辛夷连连摇头。
吕甫的居处建的不甚华丽,前后三进,却比城里五进的宅子还要大些。
游廊水榭,花园阁楼,该有的都有。
辛夷不是没见识的小儿。可也只能感叹吕家有钱也有品位,不是那等粗莽的暴发户能比的。
小仆将他带到前院花厅,奉上茶点等物。
不多时,吕甫便来了。
他是个很慈祥的老人。头发灰白,有些偏瘦,脸色略显黯淡。若细看就会发觉,吕甫五官生的极好,想必年少时也是风流倜傥的人物。
辛夷则以为,姜家大娘子和吕老太爷有几分相像,却又说不出哪里像。大概是因为骨血的关系吧。
见过礼之后,两人分宾主落座。
辛夷十分恭敬的说道:“小子初初回到都城,昨日才带学生们来到田庄。还望丈人莫怪小子礼数不周。”
吕甫一愣。
虽说他和辛相公勉强称得上是半个邻居,可素日里并无太多往来。辛郎君这般恭顺,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见他愣怔,辛夷忙道:“哦,小子听家仆说,旧年有幸吃了丈人的桑葚酒,是以,小子此番拿来葡萄酒作为答谢。还望丈人笑纳。”
听到这儿,吕甫展演而笑,“辛郎君实在太客气了。些微土产,不值几个钱。吃个新鲜罢了。与之相比,葡萄酒金贵的多。”
辛夷唇角弯弯,朗声道:“桑葚酒是丈人的一番心意,葡萄酒也是小子的一番心意,若论价值,并没有哪个金贵过哪个。丈人莫再推却罢。”
“既如此,多谢辛郎君。”
“论年纪小子是晚辈,还请丈人唤小子五过吧。”
阿甲皱了皱眉。
郎君该不会是对姜家大娘子生出别样的心思了吧?要不然,怎么会见了吕老太爷就像见了自家长辈似得。
方才郎君还为姜大娘子说好话来着。阿甲再往前想想,郎君让他去问婢女姐姐姜大娘子在何处赏灯。
天爷!
这……如何是好啊?!
夫人或是相公知道了,还不得把他这个做仆从的发卖了事?
阿甲后知后觉,外加担惊受怕。不一会儿功夫就把自己吓的出了一身冷汗。
辛夷浑然不觉,与吕甫相谈甚欢。从田间作物聊到冬日狩猎,又从冬日狩猎说到官金陵的七言绝句。
一老一少倒有些惺惺惜惺惺,好汉识好汉的意思。
时近晌午,吕老太爷留辛夷用饭。
虽然辛夷很想留下,可他下晌得带学生们回程,便婉言谢绝了。吕甫便与他约好下次再见,一定尝尝自家产的新稻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