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和阿甲骑着马,就听树下的闲汉说道:“诶?你听说了没。玉兰斋摊上事了。”
“玉兰斋不是姜家的生意吗?摊上啥事了?”
“也不光是玉兰斋,就连尚儒阁都有麻烦。”
闲汉简简单单两句话成功的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大伙儿纷纷围拢过来,想要听个真切。
“谁不知道玉兰斋在四宝巷最不起眼儿,可那尚儒阁是百年老店,这两家怎么比啊?!”有人怪声怪气的抬杠。
闲汉不恼,嘿嘿笑了,“想必您今儿个没去大宁坊、永昌坊逛游吧。”
“没、没去。怎么?”他还得养妻活儿挣钱糊口呢,哪能得空四处瞎转?
闲汉得意的扬起下巴,扫视一圈,“那你们可知,京兆府的白捕头去丞相府和吏部尚书府,还有楼大将军府等等等等,总之,凡是城里的大官儿都叫他走了个遍。”
“走个遍就走个遍,跟玉兰斋和尚儒阁有甚关系?”
“关系大了。白捕头匆匆进门,匆匆出门。出门的时候,随行的衙役怀里都抱着木匣子。里边装着满满当当的笔墨纸砚。皆是尚儒阁和玉兰斋的。”
“人家装在小匣子里,你又怎知是玉兰斋和尚儒阁的了?”
“晌午我在丞相府门口打晃儿,可巧那差役出门的时候绊了一跤,撒了满地的笺纸。我好心帮忙捡来着。那白捕头恁的凶狠,连说不用,还把我给推一边去了。”
闲汉说着,撩起短褐,亮出半截后腰,“白捕头到底是练武的,手劲儿大的咧。你们瞅瞅,我这儿都青紫青紫的。”
众人不约而同的聚上去,又不约而同的嘁一声,“你就编吧。”
“我看你搓澡了!衣裳一掀,脏的都掉泥儿。”
哄笑声大作。
闲汉脸不红心不跳,“编什么编?摊上事就是摊上事了。”
“你总说摊上事,到底摊上啥事了?”
“快说!快说!”
闲汉缩着肩膀,神秘兮兮的说道:“具体啥事……”
众人屏息凝神,认真听着。
“具体啥事,我也不知道呀!”
“去!不知道你浑说这半天,净耽误工夫。”
大伙儿一哄而散。
闲汉哈哈笑了,哼着不在调儿的小曲,一步三晃回家去了。
辛夷面沉似水。
玉兰斋有事就是她有事。
卖文房不像卖吃食,吃坏客人的肚子,倒是也有告上衙门闹一闹的。
笔墨纸砚再不济就是不趁手,没听说有为这事封铺抓人的。
辛夷担心,阿甲也有些不安。
婢女接机要是受了牵连坐牢怎么办?要是在牢里动刑呢?亦或是挨冻挨饿……
阿甲越想越害怕,又给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郎君,方才那人说白捕头也去丞相府了,咱们快回去看看是何光景。”阿甲撩起袖子擦了把脸,“万一有个风吹草动的也好给婢女姐姐送信,叫她们早做准备。”
这话说得在情在理。辛夷都忍不住夸他,“你总算说了句明白话。”
说罢,俩人心急如焚的回丞相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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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妧换了身轻快的衣裳,松松绾个髻坐在廊下的摇椅上吃甜梨。
香梅坐在小杌子上,一边削皮,一边喜滋滋的说道:“大娘子,婢听阿丁说,今年庄子上的收成可是不错。您看这梨就知道,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