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海光大骇。
楼家人流血不流泪啊!他家小十七跟外间那些娇滴滴的小娘子不一样,纵是练功累了受了伤,她都不哭。
“十七,有人欺负你了?”楼海光迈开大步,到在楼十七娘面前,“是哪个不长眼的市井儿欺负我家小十七?你跟阿耶说,我带着你的哥哥们,给你讨说法去。”
楼海光紧了紧护腕。替闺女出头,打架也打的名正言顺!太好了!这身老骨头总算能松快松快了!
楼十七一头扎进楼海光怀里,哽咽道:“阿耶,辛五说他有心上人了。”
辛五?哪个辛五?
楼海光浓眉一皱,继而一松,“哦,辛相公家的五郎君?”
“嗯,就是他!”
楼海光摸摸楼十七娘的额头,柔声问道:“你不是不喜欢他么?为何要去找他?”
楼十七娘在楼海光身上蹭了把鼻涕,仰起脸,可怜巴巴的说:“他赢了封家班的花灯,我就好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今儿一早我去路上拦他,跟他说话来着。说着说着,他就说自己有心上人了!”哇的一声,又哭了。
原来是神女有意,襄王无梦。
他要是山匪就好了,直接把辛五给闺女绑了来。敢不从就剁了他!
可惜他不是!楼海光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当山匪比当大将军更过瘾。
“有就有了呗。他那种有眼无珠,见识浅薄的小子,哪分得清香臭?都城比他好的郎君有的是,阿耶给你寻个比他好一百倍的!”
楼海光布满老茧的大手捧起楼十七的脸颊,声音软和,“我楼海光的女儿还愁没人要怎的?”
楼十七垂下眼帘,“阿耶,辛五就是顶顶好的了。比他还好的,都城能有么?”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不是她死活不肯,没准儿现在两家都换庚帖了。
楼海光不忍心埋怨楼十七,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大活人满地跑。阿耶能给你寻摸一箩筐,你信不信?”
楼十七吸了吸鼻子,没应声。
辛五郎有了意中人的事体,长了翅膀似得,没到傍晚就传的街知巷闻。
楼十七娘当街阻住辛五郎去路这档子事,反倒不那么显眼了。
“我就说他是个混账玩意儿。长得好怎么了?不还是个没良心的小白脸?”燕三娘手握长剑耍的人眼花缭乱,唰唰唰的往墨竹上招呼。竹叶跟下雪似得掉的满地都是。
白小乙单腿搭在条凳上,一手拿刀,一手拿软巾,边擦边说:“师父,这话您可别在大娘子跟前儿说,省的她难过。”
“我知道!”燕三娘收了势,望着眼前光秃秃一根杆儿的墨竹,满意的点点头,“嗯,顺眼多了。”
白小乙头也不抬,又道:“别让我再看见辛五,否则,哼!我绝饶不了他!”
“你少惹祸,对那种人不搭理就完了。我倒要看看,他那心上人是个什么货色!”
白小乙磨牙凿齿,愤愤道!“肯定不如咱们大娘子!”
“诶?香玉香梅那边都知会一声,辛五这事断不能传到大娘子耳朵里。”燕三娘叮嘱完了,还是不放心,把剑丢给白小乙,“我过去跟她俩说。”
一石激起千层浪。
心上人这三个字,投进丞相府,犹如冷水入了油锅。
“你居然不声不响的私定终身?五过,你太让我失望了!”辛重痛心疾首,手指颤颤指着辛夷,“你说!究竟是谁家的小娘子?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