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未出阁前,帮家里跑过买卖,也学过两天功夫,打起架来极有气势。”辛夷绘声绘色的说道:“她单手就把那妓子撂倒在地,之后就是一通猛挠。那妓子哪见过这个,当场就吓傻了,都忘了喊疼。”
“帮家里跑买卖,那她是商户女?”唐炼意味深长的问道。
辛夷点点头,“是呀。那妇人家里原是做漆器买卖的,夫家姓祝,在家里行六,名原魁,掌着两间四时坊。”
唐炼双眸微眯。
他们祝家的买卖都是大长公主唐若茹的。
怨不得小戌说一半藏一半。这等腌臜事跟大长公主扯上关系,也就是落了皇家的脸面。
那小子不敢说。
辛夷又道:“祝六在外丢了大脸,正在家闹着要休妻呢。”
唐炼冷笑道:“这次闹出个笑话,下次还不定闹出什么来呢。”转头看向平喜,“你去与虞尚宫知会一声,宫里的衣料换家采买。生意人讲求的是无商不尖,祝氏家风不正,做生意必定奸猾。”
平喜点头应是,“奴婢等阵就去传话。”
辛郎君正说在关键口儿,他可舍不得走。
辛夷道:“陛下所说的无商不尖,草民刚进城那日,听人说过,姜家组训,无商不尖而不是无商不奸。”
姜家?姜家!
辛五终于说到姜大娘子了!
唐炼暗自欢悦,面上不显。
“哦?你说的姜家,就是都城有名的富贾吧?”
“正是。”辛夷正正色容,“无商不尖,说的是卖吃食的商家给客人盛饭都要满满当当,堆成尖尖一座小山。现下的商贾却把尖尖一座小山理解成了奸商油滑。简直大错特错。”
唐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姜家能遵循老理儿,实属不易。”
“人善被人欺。姜家不与人争,姓祝的却在外间散播流言,故意损害姜大娘子的声誉。”
哎呦喂!辛五了不得呀!这么快就为心上人抱打不平了!
唐炼兴奋的搓搓膝头,又抓起一把瓜子。扭脸一瞅,平喜耳朵竖的长长的,听的津津有味,吩咐道:“去,搬把小杌子坐我跟前儿来。”
辛五和姜大娘子事体,除了他就是平喜和常荣知道的最清楚。现在叫常荣进宫来不及了,让平喜陪着听听。等晚上也能有个人一块斟酌斟酌。
平喜不扭捏,谢了恩,颠颠儿去,颠颠儿回。乖乖巧巧的挨着唐炼腿边坐下,俩手也没闲着,熟练的剥着花生壳。
唐炼故意不接茬,咔咔嗑瓜子,等平喜回来,沉声问道:“他们是怎么说的?”
“他们说姜大娘子痴痴傻傻,是个省事的。姜大娘子十岁之前的确不会说话……”
“十岁了还不会说话?”唐炼追问,“那现在呢?好了?”
“好的利利索索。”
嗓音柔柔的,声儿润润的,比蜜水还甜,比唱歌都好听。
辛夷面上一红,继续说道:“姜家大娘子之所以失语,皆是因为幼时亲眼目睹母亲以及二十六个家奴死于贼人之手,受了惊吓。祝氏不但怜悯姜大娘子遭遇凄惨,反而落井下石,实在可恶!”
忙着剥花生的平喜点头附和,“可恶至极!”
唐炼面沉似水。
当年这桩大案,连他都给惊动了。
那班不省事的庸臣,查到最后也没能替姜吕氏申明冤屈。唐炼每每思及此事,都觉得愧对姜家。
而今,辛夷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