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姜妧迈步进来的当儿就闻见了饭香。
正值锦瑟年华的少女,充满了朝气。声音又脆又甜,直唤到姜老夫人心坎里去。
“福儿回来啦。”姜老夫人不等姜妧行礼,就把她拽到自己身边,认真端看,“长高了些些。坐下跟祖母说说,在山庄里都吃什么好东西了。”
“烤鸭子,稻米饭……”姜妧掰着手指头,逐样逐样给姜老夫人报菜名。
姜老夫人越听越饿,“边吃边说罢。你赶了一天的路,肯定乏了。吃过饭,快些回去歇着。明儿不用过来请安。只管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姜妧应了,与姜老夫人一同用饭。
想念多日的燕菜牡丹入了口,姜妧餍足的眯了眯眼。
姜老夫人见她馋猫似得模样,忍不住笑道:“到底是抽条儿的时候,吃什么都不胖,净长在个头上了。”
姜妧嘿嘿乐了,放下牙箸,端起汤碗,“祖母,我不想嫁人的事体,阿耶与您说了吧。”
姜老夫人一听这茬,板起脸孔,“说甚混话,不嫁人怎么行?你看看别家不嫁的,要么是犯了错被送到姑子庵里苦熬苦守,要么就是给撵去自家庄子上被弃养了的。你是祖母的掌上明珠,要是不嫁人,外间还不知怎么传扬呢。
咱们家虽不富贵,也有些家底。嫁妆且少不了你的。夫家绝不会看轻了你就是。”
姜老夫人这套说辞在心里盘桓好几日,誓要把姜妧的歪念头给掰直了。
她想了想,不放心,又问道:“不嫁,真是你的主意?不是你阿耶逼你的?”
姜妧哭笑不得,“祖母,是我逼阿耶。阿耶没办法才同意的。”
姜老夫人松了口气,喃喃道:“这么说木卉没扯谎。”
“事关我的终身幸福,阿耶怎会扯谎?”姜妧放下汤碗,正色道:“经过莫狄一事,我算是看明白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世上就是有这种犯、、、贱的人。你待他越好,他越矫情,越跟你藏心眼,算计你,不肯用真心换真心。倘若我一个不小心,摊上了,一辈子就完了。”
“祖母活了大半辈子,看人总能看的明白的。你放心,祖母给你掌眼,肯定能挑个实心眼的。”
姜妧吐了口浊气。
梦中,姜老夫人不就因为莫家家门清正,才把她许给莫狄的么。结果怎样?她还不是落得个枉死的下场?就连大壮都无辜丧命。
姜老夫人当然不会有意为之,就是因为没能看透莫家的真面目,才引出了后面一连串的惨事。
“能装会装的,装上个二三十年都不觉得累。”姜妧悠悠说道:“祖母,福儿求求您了,别让我嫁人。我不愿意伺候翁姑,也不想生儿育女,此生,能有我的容身之处,衣食不愁,足矣。”
“不想伺候翁姑,我可以给你寻个父母双亡的。”姜老夫人还不死心,温声规劝。
闻言,姜妧泪凝于睫,“祖母,福儿真心实意的不愿嫁人。男儿皆薄幸,与妻子过的厌了,妾氏通房一个接一个的收用,我容不下这等事,也必定不会委曲求全。到时候,找根绳儿挂上,反倒清净。”
姜老夫人面色微变,“我的儿,你说这话,不就跟钝刀子割我的心头肉一样样的么?”
姜妧泫然而泣,“祖母,您就允许福儿任性一回罢。”说着,不管不顾的扎进姜老夫人怀里哭了起来。
哭的姜老夫人心都碎了。
“好!好!你任性,就由着你!”
至此,姜老夫人总算明白姜澈说这话时的心情了。
姜澈不是不管女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