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炼想了想,“也是。小十七兵法武艺都好,寻常男子在她面前本就夫纲难振。这一折腾,又低她一头,是不大稳妥。要不,你跟湛清再商量商量?”
“哥哥那人你还不知道么。凡是跟小十七和嫂嫂沾点边的事,他就跟没长脑子一样,还轴的要死。就算商量,也得等他这股劲头过了的。再一个,大郎那孩子稳重,哥哥要胡来,他肯定能拦住。”楼皇后老神在在的喝着牛乳,“话说回来,辛五郎的心上人究竟是哪家小娘子?”
“就是……”唐炼差点冲口而出,姜大娘子四个字在舌尖打个转又咽了下去,“我也不知道。”
既然吩咐下去,辛五所言不能出盛元宫,就连他也不能坏了规矩。
楼皇后也不追问,将空碗递给唐炼,“我听说,辛五郎风仪出众,品貌俱佳。难怪小十七一眼就相中了。可这强扭的瓜不甜……”
楼皇后忍不住连连摇头,“小十七终归是个女孩子,心思细腻。这回是真伤着了。”
“就见了一面,拢共说了没有十句话,能伤到哪去?过不多久就忘了。”唐炼把空碗放到桌上,“依我看,小十七并非是对辛五如何如何,她就是被湛清骄纵的太过,上头又有六个哥哥宠着,个个儿都顺着她,没人逆她的意思。她又觉得自己出挑的不能再出挑,冷丁儿被辛五当面拒绝,不就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了。过些日子就好了。”
楼皇后点点头,“是这么个理儿。小十七是个聪明孩子,肯定能想明白。”
燕三娘和白小乙收拾了两天行装,便觑个空当与姜妧和姜老夫人辞行。她没敢告诉姜妧此行凶险,只说回青莲山了却一桩旧事。
姜妧唬了一跳。
梦中,燕三娘和白小乙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离开的姜家。之后,姜妧就远嫁到莫州去了。
而今,姜澈避过一劫,姜老夫人身子尚且康健,姜家上下太平无事,姜妧渐渐不再想起梦中所见。可燕三娘这一辞行,又把隐藏在姜妧心里的苦恐惧勾了出来。一连几天魂不守舍,强打精神给燕三娘师徒俩打点车马等物。
香玉香梅以为她不舍得燕三娘,终日陪在左右与她说话解闷。
燕三娘和白小乙离开都城那天,刮起了大风,风虽大,天上片片阴云不散。堆积在一角,沉重的仿佛要从天上掉下来。
“三师父,天儿不好,要不明早再启程吧。”姜妧直觉这样的天气不吉利,又不敢明说。
“多耽搁一日,就晚到一天。况且路上又不知是否顺当,早走比晚走的好。”燕三娘回头看看装的满满当当的马车,摇摇头道:“原打算,我和小乙两个人两匹马上路就好。大娘子又给我们预备好些东西。”
香玉瞪大眼,“锅灶被褥都是必备的。若是不能在镇子打尖儿,宿在荒山野外,冻也能冻死人的。”
香梅拽她一把,“呸呸!你浑说什么。三师父和小乙姐姐定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抵达青莲山。”
香玉赶紧捂着嘴,连声道:“婢子浑说,婢子浑说。”
燕三娘行走江湖,不忌讳这些,哈哈笑了,便沉声道:“我不在,你俩可不能懈怠,早起扎马一日不能停。等我回来,大娘子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唯你们是问。”
“三师父放心,婢子就算舍了命,也不会让大娘子吃亏。”
燕三娘点点头。
她真正担心的是辛夷。
不过,香玉香梅把姜妧说的话,一字不落学给燕三娘听,燕三娘的心就定了。只要大娘子不犯糊涂,辛夷再怎么闹腾都没用。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