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不明所以,颔首称是。
“但是朕月前做了个梦。”泰和帝道:“朕这个梦里啊,你浑浑噩噩,不顾妻儿,不顾贾家,最后烧丹炼汞,被活活胀死,死相凄惨无比。”
贾敬端茶的手一顿,目光带着锐利看了眼泰和帝,毫不客气问道:“皇上您这是要安排我的死法?”
此话一出,正厅内一片死寂。
泰和帝定定的看了眼直言不讳的贾敬,嘴角倏忽勾起了一抹微笑,铿锵有力着开口:“不!朕可是发自肺腑说,没这么想过。甚至都没想过你入道。而且你打小朕就喜欢,想把你直接偷回去的。谁叫你长得好看,合朕的性子。”
贾敬闻言笑笑,自顾品茶。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看你这性情一如既往的……的耿直,朕倒是可以放心问你另外一个问题了。”泰和帝端着茶盏抿了一口,润过嗓子,又郑重的深呼吸一口气,目光直勾勾的望着贾敬,不错过人脸上任何神色的变化,字正腔圆却语速飞快:“你和乾儿是不是断袖!”
“噗!”
“…………咳咳……”贾敬冷不丁听到这话,被呛了个正着,掏出手绢擦擦嘴,不可置信的看向泰和帝,“皇上,您……您……”
舌尖咬了咬,贾敬忍住让自己大逆不道的冲动,和善开口:“还是多穿几件衣服,免得天寒地冻的伤着龙体了。”
“明明是关心的话,朕听着怎么就那么损呢?”泰和帝斜睨了眼贾敬,深呼吸一口气。有第一次的开口,第二回说起来倒是顺畅多了,“你跟乾儿真没有超越伴读朋友连襟的情谊?”
“我以珍儿发誓,绝对没有!”贾敬面色骤冷,一字一顿:“我贾敬要是真断袖了,真不符世俗主流之念了,我为什么不一条道走到底?还要生孩子,用来当继承香火的工具吗?”
“我既然入道了,我也不会回头。这年头考个道士也不容易的。”贾敬说到最后,还挺自豪,顺带在表表态。
“那你说说乾儿为什么要兵变?”泰和帝微微闭了闭眼,敛住心中提及时的哀伤,百思不得其解:“哪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令他最终下定决心的理由难道不是你?他在兵变前最后一个见得可是你。”
“因为他问我是不是高祖血脉。”贾敬听到这声似乎翻旧账的话语,面无表情的开口,“满意了吗?我招谁惹谁了?”
一想起这事,贾敬恨不得把自家那孽障给塞回娘胎去。
没继承点聪明才智,胎记倒是莫名其妙的跟老太爷一模一样。
还有他爹娘,也是个才人。
家里有这么一大隐形的火、蒺藜,一点就炸的事,竟然瞒着他。
泰和帝睁开了眸子,瞧着明显烦躁之色的贾敬,感觉自己心理好受了些,呵呵冷笑了一声,毫不客气的批评道:“谁叫你自己不养孩子。你以为抱着孩子就算好了?连身上有胎记都不知晓的。”
“他那胎记……”
—据他亲爹临终说,他家那熊孩子一生下来本来没有胎记的,等满月的时候,渐渐开始冒出来的。这胎记吧,还是古书说的,由于血管问题引起的那种【蝶形红斑】,万分之一的概率。很神奇的,【遇冷变得苍白,温暖后转为紫红,继之恢复常色。】
这种胎记,太平年间也少见啊。更别提乱世了,简直是天命所归象征了。
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