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一副虚心好问的模样,最为重要的事,贾珍觉得自己此刻站得高,从气势上就完全压到了对方。便左手负在背后,右手装出一副捋胡须的动作来,还弯弯腰,佝偻着身,不急不缓开口:“老贾,这事严重啊!很严重啊!可是你都有孙子了。家和万事兴啊,打着骨头连着筋啊,哦,一笔写不出贾字来啊,家丑不可外扬哎……”
长长的叹口气,贾珍想学宗祠里那老叔爷再走两圈。
脚刚往大紫檀雕螭案踩—这圈椅位太小限制了他的步伐。就迎来了贾代善的眼刀子,贾珍哼得剁了一下脚。
楠木圈椅稳稳当当,供着人蹦跳了两下。
贾代善默默端茶抿了一口,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贾珍。
目光如炬的,贾珍一颤,当下愈发火冒三丈,深呼吸一口气,抬手指着贾代善,言辞犀利着:“叔祖父,警告你,我生气了。告诉你,你就算想杀人,想让叔祖母病死了,但是以您老贾的性子,肯定憋气。而且这事贾家也憋气,本族长都气炸了!可不遮掩住,你荣府全完蛋。”
贾珍说着,还冲人挑衅了一下,“别以为我不懂,本族长打小就是坐在祖父膝盖上,听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长大的。世家权贵处理就这个法!黏黏糊糊恶心死了,难怪我爹不乐意插手这堆破事,跑路呢!这只拿钱潇潇洒洒多好。”
贾珍说着,还羡慕了一句,“我以后要尽早生个儿子给他办!”
贾代善点点头,发自肺腑的附和一句,“没错,儿子就是用来坑的。”
“可你这儿子太坑了。你们荣府真是太令本族长失望了!每次都要在死亡边缘徘徊尝试!”
—反正都是一顿屁股揍,还不如说个爽快。
下意识的揉揉屁股,贾珍还挺了挺胸膛,傲然俯瞰了眼全场,将自己近来学到还没显摆过的话说个爽,“你这个老贾啊,太让我失望了!”
“但是……”
故意拉长了调子,贾珍望向贾代善,目光带着笃定,道:“你总不能人财两空啊!所以啊,你干脆就跳过叔祖母,把史家的两宝贝外孙子,这相当于免死金牌的给扔国清寺,还如此卖儿子。”
抖抖军令状,贾珍坤长了脖颈,愈发傲然:“就是要本族长出场!进,是宗族层次;退,你要尊老但也也要爱幼!”
贾珍说时迟那时快,一脚就踩上了大紫檀雕螭案,还抬手给自己托腮比了个朵花:“我就是活活气死他,那人也拿我没办法。我正儿八经的还没十四岁,连灭族都不能砍头的年龄。”
“桀桀桀桀桀桀……”
耳畔回荡着诡异的笑声,贾代善愈发笃定把自家老大扔佛门清净之地静静。这贾珍熊孩子就是被人给带的越熊了。
“你可别拿这个律法嘚瑟,自以为可以无法无天的。”贾代善将茶盏轻轻隔置在桌案上,不急不缓补充了一句:“不砍头,砍你小弟弟,进宫当小太监。”
视线往下,贾代善意味深长的看了眼。
贾珍立马夹紧了双腿,但介于人原本跨立姿势,一个重心不稳,直接趔趄的往地摔,当下一声尖叫声划破了还静寂肃杀的荣国府。
“啊啊啊救命啊!”
荣禧堂现场一片死寂。
荣禧堂外听得动静的贾史氏心中咯噔了一声,手紧了紧帕子。她完全可以笃定,这就是贾珍的声音。
贾珍若是回来了,那政儿呢?
那该死的孽障不管不顾的,累得她……
拽着帕子的手背都露出了青筋来,贾史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