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没亲眼看到她推。”纳兰锦绣整了整衣袖,起身,缓声道:“同样的,你不是也没看到她没推么?”
纪泓煊被她说得一愣,他不知自己该如何反驳。他低头看向柳柳,见她紧紧拉着他的衣角,满眼都是祈求。
“九公主是你的妻子,生下来就死了的那个孩子,那是你的儿子。我不管你喜不喜欢他们,你的做法都是不对的。
作为一个丈夫,作为一个父亲,你在他们遭遇危险的时候,第一个反应不是找谁伤害到了他们,而是帮别人脱罪,你自己的良心能安吗?”
“我……”纪泓煊满脸木然,他一想到那孩子,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
纳兰锦绣见到他心虚,却依然没有停下。她步步紧逼,冷声问道:“你从事情发生到现在,有没有问过九公主,她是怎么掉下来的?”
纪泓煊没办法回答,因为在事情发生之后,他整个人已经慌了。九公主一直在流血,她一句话都不说,或许是疼痛让她说不出话来。
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会感到内疚,也会感到心痛。即便是路人,若是在他面前发生了那样的事,他应该也会同情的。
更何况那人是九公主,他们朝夕相处,一起守护那个孩子。他们也曾经对未来做过设想,等孩子长大了,他可以教他骑马。
他们还可以带着孩子去金陵,让他见识那里的繁华。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让他健康的成长,领略北疆的广阔,将来做个胸怀坦荡之人。
纪泓煊有些迷茫,曾经他们也有那么好的日子,那么的轻松惬意过。但是这一切,随着这个孩子的离开,都会变成虚妄。
纳兰锦绣知道他内疚了,但她觉得还不够。她问了九公主,还记不记得当时的情况。
九公主说当时她感觉有人推了她,只不过当时很乱,她不确定推她的那个人是谁。
纳兰锦绣大致在心里模拟了一下,当时的那个情景。九公主在马车门口,可以推到九公主后背的人,应该就只有坐在马车边上的柳柳了。
如果说之前还是猜测,在见到柳柳之后,这一切就变成了确定。纳兰锦绣本来不是爱管闲事的,但她和纪泓煊毕竟有以前的情分在,她不能让他犯了大错。
“我不会平白冤枉人,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回去等消息吧!”纳兰锦绣最终还是心软了,不忍心继续逼迫纪泓煊。
柳柳一见良山又来拉扯她,就两手紧紧的抱住纪泓煊。她哭得撕心裂肺,十分可怜:“我知道侯爷也护不住我,这是我的命,我认了。”
柳柳话虽是这样说的,但却一直抱着纪泓煊的腿不放手。良山也不能用强,况且纪泓煊刚刚那一下,让他到现在还不舒服。
“你既然认命了,那你就放手啊!你如今抱着他,就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我怎么都看不出来,你这是认命了!”
柳柳对上纳兰锦绣的眼,她继续哭着说:“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被你们折磨。因为我是穷苦人家出身,我的命就没人在意吗?”
纳兰锦绣如今月份已经不小了,怀的又是双生子,现在感觉有些疲倦,就用手揉了揉额头。
说道:“你们想给我表现患难情深,也要看我愿不愿意看。良山,你别拉她了,现在就去调兵,我倒是想看看,你能为她做到什么程度。”
纪泓煊看着纳兰锦绣,无奈的说:“因为这么点小事你就要调兵,你这样会惊动兄长的。”
“他本来就知道这件事,还是他让人去找的我。况且如果不是兄长亲自来,不是没人能说服得了你吗?”纳兰锦绣不以为然,语气中颇多挤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