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是大宁第一人,大宁的一切都归您所有,您想治谁的罪都有权利。所以,内阁首辅被治罪,从今以后就有了。”
“你明知道那些人跪你,就是希望朕迁怒于你,为何还要请罪?”
“如果臣不请罪,那圣上认为臣应该做什么?”
“比如装无辜,喊冤枉。”
“臣折了圣上的颜面,即便是无辜的,那臣也有罪。”
嘉裕帝的手紧紧握在龙椅的扶手上,要不是他就在自己对面,他真的要被他气的跳脚了。
“你明知道这都是别人陷害你的,为何不反抗?为何不解释?”
“承诺是反抗或是解释,圣上能逗不生气?”
嘉裕帝笑了:“朕没有生气。”
“臣就是要圣上消气。”纪泓烨态度十分笃定。
这次,嘉裕帝被他气笑了。他缓缓摇了摇头,语气中夹杂着许多无奈:“知我者莫若你。”
嘉裕帝说完这句话之后,停顿了一会儿,眼睛直直的看着纪泓烨,低声道:“你不在朝中这段日子,你可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事?”
“知晓。”
“你就不能装愚吗?”
“臣坐到如今这个位置上,如果一直闭目塞听,那不是误国吗?”
嘉裕帝叹息:“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臣子?”
纪泓烨低头,声音还是没有一丝起伏:“臣不明白圣上的意思。”
“你明明聪慧过人,结果却明知道别人故意算计你,还要到朕的面前来领罪。朕想要糊里糊涂的处罚你,你却又告诉朕,其实你什么都知道。你说,你让朕该怎么做?或者说,你想让朕怎么做?”
纪泓烨又行了个跪拜大礼,面容十分平静:“臣惶恐。”
“朕看不出你有一丝惶恐!”嘉裕帝面色不太好,这些日子他机关算尽,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接了这个烂摊子,朝内权臣争锋,后宫暗流涌动,还有先帝留下的那几个儿子,每一个都不是善人。
他本来是想要逍遥度日,怎奈被凡尘所累。如今坐上了这个孤寡的位置,他以俯瞰的姿态看着芸芸众生,受众人膜拜。
已经没有人敢对他冷嘲热讽,他们都要讨好他。他从那些人的眼中能看出,他们羡慕他,羡慕他有这副好命,可以捡个皇帝做。
但是又有什么谁能知道,他在这个位子上有多孤独?放眼望去,没有一个人肯同他亲近,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坦诚相待。
他已经彻彻底底的沦为了孤家寡人。他心中当然不满,继而嫉恨上了,要把自己推上帝位的纪泓烨。若不是他执意如此,兴许先帝会改变主意也说不定。
嘉裕帝的脸色讳莫如深,纪泓烨跪在下面不说话。他就那么平平静静的跪着,大有要跪到地老天荒的势头。
“你知道朕只能信任你,所以你是有恃无恐了吗?”嘉裕帝缓步走到纪泓烨身侧,说道:“你现在就起来,不要再给朕装,把你内心真实的想法都说出来。”
嘉裕帝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纪泓烨自然不能再继续打官腔。他站起身子,拱手行礼,说道:“能说都动么多官员去臣府上跪着,这人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你觉得会是谁?”
“没有确切的证据,臣也不敢随意揣测。”
“朕恕你无罪。”
“我觉得是浔王。”
“为何不是相国过慧王?”
“相国心思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