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锦绣说到这里又叹息了一声“我的身子早就回了个七七八八,还不知道能活多久。不会你还没归老,我就驾鹤成仙了吧。”
纪泓烨眉头一皱,语气严厉“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我看你不仅不仅要活到我归老,还要活上个百十多岁。”
纳兰锦绣扁了扁嘴“三哥怎么这么有信心,我对自己都没信心了。”
“你一生行医,可以说是救人无数,若你都要变成短命的,那世间怎么还有公平可循?”
纳兰锦绣觉得他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就笑眯了眼睛,“那我要活得和你一样老,然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哄孙儿。”
纪泓烨没回答她,只是将她紧紧的揽在怀里。
相国府一下子变得萧索,宗玄奕看着整装待发的队伍,心中略微有些不舍。他这个人天生冷清,对谁都难有真心,即便是权利也不能左右他,更何况是一处冷冰冰的宅子。
他在意的是这幢宅子里曾经生活过的人。他要离开金陵,以后更是连睹物思人都不能了。
天高云阔,云南就真的是他的栖身之所吗?他苦笑了下,过去的事就都让它过去吧,不管云南能否留得住他,左右他是不会回金陵了。
陈智站在一旁,看着宗玄奕沉默,声音有些沙哑“主子,要不要装一些土走?”
宗玄奕觉得这也许是个好办法,万一哪天他想起这里了,土壤就能寄托他的思乡之情。
装好土之后,他又看了看自己怀中抱着的东西,云飞雪依然活得好好的。并且这么多年开花结果,已经有了很多子孙。
这对旁人来说是一位难求的药材,于他而言却只是一种念想。他最终还是吩咐人把其他的都送到了纪府,物尽其用。
留下的这株还是当初纳兰锦绣亲手栽的,应该会陪着自己直到死去的那天。
“您还是上车吧,现在外面风大,您穿的太过单薄。”
宗玄奕看着陈智也不像从前那般年轻,心中浮起淡淡的酸“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你可觉得苦?”
“您是我的主子,您好我就好,何来苦不苦之说?”
“你心智比寻常人要高出许多,本来是佐君之才。可惜我最终还是没能留在这繁华之地,成为你一直期盼的那种人。”
陈智眼眶红了“属下以前是想过那样,主要是因为小时候失去怕了。明晃晃的刀,将身边的人一一斩杀,宗府血流成河。
我的双亲也在那堆尸体中,临死都没有闭上眼睛。我一心想要报仇,想要和您成就君臣盛世,就是因为那时候吧。
可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们也都不是小孩子了,我现在已经不再执着于报仇,执着于自己登上高位。
平凡人也可以不受人践踏,何必要求那么凶险的东西?这些年您过的苦,我在一旁看着也是感同身受。”
陈智一语道破了他们多年来的心酸。宗玄奕低头,眼眶也有些红了。他不想再说自己当初选择报仇是对是错,事情已经过去了,能做的弥补也做了。
“起程吧。”
出城到官道上浩浩荡荡的一队人,一些知道内情的说这是我们大宁朝的相国,年纪轻轻却已经是三朝元老了。
纳兰锦绣站在别离亭上看着,她最终还是让三哥给她打听了宗玄奕几时离京,然后就在这里候着。见面难免又要尴尬,这么远远的送上一送,应该也是好的。
心中没有多少的离愁,多年前就注定了会分别,她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