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是对面站着的承恩伯爵夫人的女儿,方才唤她笙姐姐的黄衫女子。
李花生不去看她,径直走到里面环顾四周。忽一眼看到东方邀月独自倚在角落里,便走过去紧挨着她坐了下来。
谢夫人见李花生久不回话,眸光渐渐冷了下来。
“臣妇恭请安宪公主金安!”
谢夫人微微一躬身子,面上含笑,眼中却没有丝毫温度。
轩中众女眷见状,纷纷起身跟着行礼。
李花生用胳膊撞了撞东方邀月,弯着眼低声笑道:“妹妹,你说母亲这回又是打算把我嫁给谁呀?”
东方邀月面色一僵,片刻又恢复了倨傲的模样。
她看了一眼满屋子跪着的人,冷冷道:“姐姐,你不生气吗?”
李花生笑着看了一眼桌上的点心,随手捡了一块,咬了一口。
“不生气啊,没什么好生气的……我现下只需思考,如果有人想杀我,我该怎么还手,对不对?”
她气定神闲地站了起来,朝着众人摆了摆手。
众人会意,道了谢,站起身来。
“虽说是陛下厚爱,赐了个虚名,但毕竟是天家恩赐,规矩不能坏。”
她走上前,挽住谢夫人,笑吟吟道:“母亲,今日家宴,怎地都是些面生的人呢?”
谢夫人此刻已恢复了端方温柔的神色,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你虽看着面生,但到底都是常来常往的亲戚,这个家宴也实是替你高兴的意思,你别多心。”
谢夫人招了招手,西面立着的一个高瘦的妇人便含笑走了过来。
“这是你罗湖老家的大姑母!”
高瘦妇人走至李花生面前,还未细看,便朗声笑道:“笙姐儿,如今越发出挑了,大姑母都不敢相认了!”
李花生微微扭头,身后的阿狸立刻低声道:“这是侯爷在罗湖老家的堂姐,共高祖的,并非嫡亲。闺名唤做东方琴,嫁的是当地的富商大贾。”
李花生了然,笑着点点头。
那东方琴绞了绞手中帕子,望着阿狸,眼中几欲迸出火来。
“主人说话,岂有你一个小小婢子胡乱插嘴的份!”
看着东方琴怒目铮铮,李花生一愣,满脸不解。
她疑惑地问道:“姑母,好好地为何动怒呀?”
她话音刚落,一个黄衫女孩忽然走了过来,拍手笑道:“笙姐姐怎么连她也忘了!您这位姑母二嫁能嫁的如此好,还是多亏了笙姐姐出手相助呢!”
那黄衫女孩满面天真烂漫,正是承恩伯爵夫人的女儿。
李花生终于转头,认真打量了她一眼。
“不知这位妹妹怎么称呼?”
说话对着黄衫女孩,余光却扫了一眼恨的咬牙切齿的大姑母东方琴。
得嘞,谢夫人又给她请了一位东方华笙的死仇!
见李花生问,她微微欠身,脸露傲色,正欲回话。
谁知阿狸抢先了一步,道:“这是承恩伯爵齐家的嫡出三女儿齐荭,并非现在承恩伯爵夫人所出。”
一句话,教承恩伯爵夫人母女俱都变了脸色。
李花生“哦”了一声,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都不熟,还没一个好人相。
“混账婢子,胆敢议论皇子妃!”
这声大喝,出自眼露恨意的东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