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重的一声杯盏碎裂响,将她吓了一跳。
门扉紧闭,烛火将屋里的两个人影拉的很长,倒刻在窗棂上,看着格外幽森。
她准备不干涉他们的沟通,正抬脚欲走。
忽然听到谢夫人冷笑道:“你这是为她?我给她选的人有何不好,秦梓玉聪明伶俐秀外慧中,你难道不知他在外的名声只是故意做出来给人瞧的?事实上,他比秦家任何一个同辈都更加优秀!再说大皇子,虽然丧过妻,但是最为重情重义,在权利诱惑面前他总是更多地考虑妻儿的平安,这样的人笙儿嫁了有何不好?实在不济,我妹妹的儿子腿脚虽不便利,但是最是个有志气的,加上我妹妹又真心喜爱笙儿,嫁了过去,没有婆媳龃龉,又有何不好?”
一顿抢白之后,谢夫人的声音似乎数度哽咽。
“你我皆是活了半辈子的人,莫非不知,世上的事当真没有四角具全的例子?你以为我愿意将月儿嫁给那萧二?大内的险恶,我如何舍得她去,不过是身份责任所累,迫不得已……”
李花生一愣,如此说来,谢夫人给自己找了这些不咋地的对象,竟是完全出于对自己照顾的意思?
良久,东方荣钦发出了一声喟叹,似是无可奈何,又透着疲惫。
“罢了……”
窗棂上的人影,伸手揉了揉自己脑袋上的太阳穴。轻轻一拉,将另一个正在拭泪的拉进了怀里。
谢夫人仿佛还是不知足,竟又絮絮叨叨开口。
“那萧明遥是命里带煞之人,纵使有千万般好,但只这一条,就不能将笙儿嫁给她!且不说笙儿的守宫砂还在,就算是真的有什么,我们也能让笙儿体体面面嫁一个好人家!侯爷需细想,那可是张天师批的命,凭谁能破了去。况且,那样的出身和性子,哪里配的上我们笙儿……”
李花生握了握拳,手上指节渐渐发白。
终于,她抬起手,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一掌拍开了门。
东方荣钦错愕半瞬后,将怀中的妻子略扶了扶正。
“笙儿,这么晚了,来找爹娘有何事?”
李花生看着被自己一掌震碎的木门,皱了皱眉。
她本不想同谢夫人撕破了脸来斗,但是不知为何听到谢夫人评论萧明遥那几句时,心中的怒气滔滔不绝地袭来,完全不受控制。
“原本笙儿只是过来想问问爹爹承恩伯爵夫人投毒一事审的怎么样了,但不巧,刚进入院中便听到你们在谈论我的婚嫁之事。”
她凝了眸,将谢夫人看定。
声音是她苏醒之后,唯一一次清冷得像是真正的东方华笙。
“既然嫁给谁都比嫁给萧二好,那母亲也就不用为我的婚事悬心了。且不说我本就属意英王,单就他的行事为人,哪一样不是君子作风?母亲既知道我的守宫砂还在,就该明白的。”
谢夫人和东方荣钦,俱是闻言怔松半晌,似是对于李花生如此维护英王的言行,十分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