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刻钟,牢里的人还是没走出来,牢头看了看路北那张冷硬的面容,摸了摸额头并不存在的汗,心道,牢里的几位爷爷们快出来吧,再等下去,我怕旁边这位爷得拔刀啊。
青天大老爷呦,这都是什么世道,在牢里呆了一天多,咋还待出感情来了,咋还就不愿意走了呢?
又过了一刻钟,牢里的人还是没出来。
牢头看了看路北那张越来越凝重的脸,咽了口唾沫,低声道,“路大人,要不我去里面催催?”
路北不置可否。
牢头很有眼力的朝牢门内走了进去,他宁可在牢里待着,也不想再陪这个大冰坨脸待在一起。
牢头进去时,穆如风在给李裁缝施针,凤凌则正盘腿坐在地上,和隔壁黄老道聊天。
!!!
这还是大牢嘛?这怎么有种家里热炕头的感觉!
牢头在黄老道和凤凌那边站了一会儿,竟然发现自己插不进去嘴。
娘老子的,这老道的话也太密了!连插嘴的窗户缝都不给留。
牢头只得看向凤凌,期待她能把目光移过来,看一眼他。
而凤凌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完全没工夫搭理他啊。
牢头:……
最后,他只能悻悻然地踱步到了穆如风和李裁缝那里,“你们什么时候走?外面那位大爷等得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穆如风只要一给人治病,就会完全沉浸在自己和病患的二人世界里,病没看好之前,任何第三者都插不进来。
而李裁缝此时嗓子说不出声来,就算注意到他了,也根本接不上话。
牢头兀自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话,半天没人搭理他。
太他娘的憋屈了!
不过他宁可站在这儿被忽略,也不想再出去,外面那位真是太吓人了。
待了一会儿便踱步到黄老道和凤凌这边,专心致志去听黄老道讲故事去了。
路北孤身一人站在牢外,被渐渐热辣起来的阳光晒得冒汗,脸色却是越来越阴。
晌午的时候他还要去勤政殿接大人回府呢!
大人整日在勤政殿处理政事,常常连午膳都顾不上用,若是大人今日晌午还不能回府用膳,老夫人再加上大夫人,这两位祖宗还不让他脱掉三层皮。
大人这回交给他的都是什么人啊,他们若是再不出来,他真的要拔刀冲进牢里把他们押出来了。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牢里的三个人终于走了出来。
路北不动声色的舒了一口气。
在马车上时,穆如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同凤凌说了一遍。
凤凌的眉头不自觉紧蹙了起来。
一开始她以为把她送进牢里的是丞相,但是从黄老道那里对丞相有了一定了解之后,她觉得像丞相那种清高孤傲、日理千万机的大忙人,大抵没精力放在他们这些小人物身上。
反倒是有一个人越发的可疑起来。
贺兰缚!
他们初到上京,就遇到他妹妹贺兰雨,把贺兰雨送回家,之后便遇到了他贺兰缚。
第一次见面,她便觉得贺兰缚从上到下都给她一种怪异的感觉。
现在想想,应该就是那种神秘又邪气的感觉。
他想让他们住在他的听雨楼,她当时以为他只是想推销他的客栈而已,想也没想就回绝了。
后来,他们去西市安德坊饭馆,衰神附体,吃饭前被小偷掏了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