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顾庭深看到这里心念一动,诗句倒是璧坐玑驰,可被她引用之后,怎么就觉得怪怪的……
感觉就像,霓裳羽衣被夜叉披在了身上,顾庭深这样想着,后背不由得起了一阵恶寒。
“下面,我即兴发挥做了几幅画作,请君欣赏。”
顾庭深掀开信纸,发现下面果然出现了一幅画,不,不是画,只能算是幼儿涂鸦。
只见这张纸上画了一个红衣服的小人,长发,这应该就是她自己了,那红衣服的小人站在一大片空地上,对面是一间三根线条简单绘出来的房屋,其中有七个人在吃饭。
其他人的脸都是模糊的,只有一个玉冠束发的男子有脸面,面容修长,眼睛是短线加一个圆点,嘴巴用一根平直的短线代替,明显看出这个人比较冷。
顾庭深看到这里明白过来,这是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
第二帧图,在一片小池塘边,那个红衣小人抱住了黑衣小人,把脸埋在了他的胸口,黑衣小人也死死抱着红衣小人。
顾庭深嘴角抽了抽,画就画了,为什么把他画得这么丑,重点是他当时也没有抱她啊。
第三帧涂鸦,红衣小人趴在窗口,肥肥的小短手里握着一只圆疙瘩,屋内的黑衣小人别扭的扭着身子背对着她,就像一个生气的小孩子。
顾庭深面色黑了黑,他哪有那么小气。
第四帧涂鸦,红衣小人站在院子里咧着大嘴笑,黑衣小人站在窗口前,手里握着圆疙瘩,神色恋恋不舍。
顾庭深神色又黑了黑,他什么时候流露不舍了。
第五帧涂鸦,红衣小人趴在墙头上,神色沉醉,院子中一个圆圆胖胖的青衣小人在弹琴,然后冒出一个怒气冲冲的黑脸小人在墙头下拿着剑对着红衣小人怒吼。
路北若是知道她把他画成了锅底,一定后悔把这封信交上来。
第六帧涂鸦,红衣和青衣并排骑马走在街上,相谈甚欢,围观众人欢呼雀跃。
第七帧涂鸦,红衣在树林里烤肉,青衣坐在她旁边馋得流口水。
顾庭深脸色再次黑了黑,他什么时候流过口水!真是难以入眼啊。
第七帧是红衣青衣一起蹲在大柳树上,偷窥院子中一男一女在梳头,细看他才发现此时红衣青衣是手拉着手的。
顾庭深的面色变了变,不知羞。
顾庭深再向后翻去,发现已经是最后一页了,这最后一页上面只画着六个圆点,这大概是的意思。
顾庭深将方才那七帧图画又翻过来看了一遍,视线最后落在那最后一页的一串圆点上,不知为何,心中竟升起了点隐隐的期待。
站在远处的路北看着顾庭深变幻莫测的面容,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能让大人面露笑意真是太难得了。
可……为什么偏偏每次都是那个人,真是!
顾庭深将这厚厚一沓信纸收回了信封中,放进了柜子里。随即又找出信纸,提笔沾墨,笔落在纸上不知为何也画出了一个红衣小人。
等画完之后,顾庭深才猛然惊觉地放下了笔,果然,和脑子不正常的人接触多了,脑子也会变得不正常。
顾庭深用余光不动声色地瞥了路北一眼,见他没有在看自己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可是一国之相,怎么可以做这么没品的事!
当即把信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一旁的纸篓里。
然后提笔在信纸上写了四个大字,“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