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音消失了片刻,再度出现时,充满了笑意:“这就是你不救未央的理由?”
“是。”
少年音大笑了起来,嘶哑的尾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然后就是利剑回鞘的一声噌响,那人语调轻快道:“好,我姑且信你一次,那你告诉我,除了陈晋,还有杀谁,能将未央引出来”
玉明阙眼底轻颤,却依旧坚定地看着眼前亮着烛光的房门,不曾挪开分毫。
岑正明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不知道是在思考问题,还是在迟疑。
最后,岑正明的声音响起,他给出了一个堪称完美的答案——
“庆阳长公主。”
玉明阙垂眸,转身离开了掌门寝院。
“姑娘,这是什么?”
连翘已经彻底不来主屋了,早上伺候林歇梳洗打扮的也只有半夏。
这天半夏从林歇的梳妆柜里发现了一对玉葫芦,样式可爱不说,成色也不错。
林歇接过半夏翻出的玉葫芦摸了摸,脸上常挂着的笑意微微收敛。
这是龙凤胎送她的。
林歇幼时曾在长公主府过过一次生辰,这对玉葫芦,是龙凤胎攒了几个月的零花给她买的礼物。
林歇至今记得那对粉雕玉逐的孩子扑进她怀里,举着玉葫芦的可爱模样和他们软糯稚嫩的声音——
“未央姐姐!这是葳葳和蕤蕤!”
“姐姐带着它们!葳葳和蕤蕤就能一直跟着姐姐啦!”
……
“姑娘?”
林歇回过神:“什么?”
半夏:“奴婢瞧这两个玉葫芦好看,不如把它们做成压裙,或是系在奴婢新缝制的缎带上?”
林歇摇头:“不行。”
半夏不解:“为什么呀?”
林歇随手挑了一条缎带,递给半夏,让她给自己系上,并回答:“不行,就是不行。”
就算龙凤胎已经不记得了,她也不会去赌那极小的可能性。
就好像每次杀人,得到的若是灭门的命令,哪怕名单上有懵懂无知的孩童她也会杀掉,绝不心怀侥幸,留下哪怕一个活口。
半夏撇撇嘴,只能把玉葫芦放了回去。
之后几天林歇过得还算顺遂,只是林歇不知道,自己那日站在树下的场景被东苑一个画痴给画了下来。
那张画卷几经流转后被先生没收,此后总有画社的人来找林歇,想给她画幅画像。
林歇婉言拒绝后,又有东苑的学子通过自己在西苑的姐妹给林歇送东西,附带的纸笺上竟还有用词含蓄表达心意的诗句,弄得林歇哭笑不得。
“若是不愿,可千万别勉强自己收下那些东西,夏夙就曾不以为意收过一次,被人好生纠缠。”
机关社里,夏媛媛这般提醒林歇。
林歇听后点点头,庆幸自己不曾心软收下那些东西,并问夏媛媛:“之后那人怎么样了?”
夏媛媛笑道:“还能怎样,你知道夏夙的,那人把夏夙惹急了,夏夙不仅百倍奉还了东西,还将人好一通羞辱。”
夏媛媛说完便咳嗽了起来,喝了好几口茶水才止住了咳。
回来拿东西的夏夙路过拍了拍夏媛媛的背,顺带说了一句:“让你乱念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