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是每日拖着疲倦的躯体回到小小的出租屋,又或者是不忙时候去健身房里挥洒一下汗水体会自己还健康的生活着。
偶尔会在开卧室门去客厅冰箱里拿饮料的时候遇到室友,对方也是一脸倦容,相互打个招呼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不是生活,是一场战役,对于没什么基础的人来说,更像是漫无止境的绝地求生。
可这不是游戏,快三十岁的年纪,还没有老婆孩子,但父母已经快到了退休年纪。
年关岁末,是最多北漂一族放弃,卷铺盖回家的时节。
孙庆在留下跟回去的左右摇摆不定,他纠结万分的交了辞呈,又开始后悔,他闭上眼就能想到那个开车一小时能够绕完的小城市,跟他渐渐失去色彩的梦想。
邵恩抱着徐扣弦等了约莫十来分钟,他才皱眉等不及开了口反问,“你确定你要走?”
孙庆顿了一下,终是没能点头,他闷声老实回,“师父,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
落地窗外开始飘小雪,徐扣弦垂眼去数点心盒里饼干上的巧克力纹路有几条。
又是阵短暂沉默,徐扣弦听见邵恩轻笑了下,他的笑声醇厚悦耳,在耳边飘。
她跟他生活在一起久了,见他笑的多点,工作中极少见他发声的笑,多是抿唇唇角微扬过,就算是笑了。
“是你家里给你安排了些什么后路吗?”邵恩直截了当的切入了关键点,又开完笑似的提了嘴,“还是你真准备按我说的,之后去当相声演员啊?没必要,你真没这个必要。”
“……”徐扣弦实在是憋不出了,她“噗呲”笑出了声。
孙庆也跟着笑了,紧绷到快被拉扯撕碎的心忽然放松了些,跟邵恩相处的时间久了。
虽然邵恩毒舌,可待自己并不差,出行待遇一致,各种出差补贴也尽量多给了不少。
更重要的邵恩毫无保留的教自己,自己跟着邵恩学到了非常多,非亲非故的师徒关系,能做到这点真的很不容易。
抵是如此,才有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说法吧。
孙庆是由衷的感激,他挠了下头,如实把家里的情况都跟邵恩讲了一次。
“我父母在家给我找了挺好的工作……”
孙庆说了长长的一段话,徐扣弦就被邵恩抱在怀里,她用舌尖去探卡在牙缝里没能完全化开的巧克力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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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起安静的聆听,没有人打断孙庆,孙庆畅所欲言的讲心声。
“其实努力了这么多年,司法考试时候头发大把掉,咖啡成箱喝。事到如今,眼看着悲惨的实习期都要撑过了,放弃了我又觉得憋屈,可不放弃,我又看不见前途。”孙庆垂头丧气,毫无信心的讲到最后,双手一摊讲,“我不知道怎么选了,师父师娘你们看着办吧。”
“前途有限,后患无穷?”徐扣弦点点头,反问。
邵恩伸手捏了捏怀里人柔软的脸颊,难得没有毒舌的批评孙庆,他蹙眉摸了桌上手机,徐扣弦好奇的凑过去,发现邵恩开的是银行转账界面。
他给孙庆转了八万人民币,才开口讲,“你的辞呈我先收下了,如果过了正月十五你没回来,我就当你主动离职。”
“你喊我一声师父,我理所应当有责任跟义务教你做事跟督促你做人。“邵恩薄唇张和,话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孙庆身型晃了晃,难得一见的正色,“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