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后,周徐礼直起身,慢条斯理帮身下的人儿扣上衣扣,敛去眼底动情的痕迹,又恢复一派淡然的正经模样。
陆宜宁抬手遮住眼,努力平稳住紊乱的呼吸声。
微凉的手指轻抚过她的锁骨,带起一阵战栗,比刚才唇舌攻占时,温柔许多。
周徐礼拉下她遮住脸的手,低下头细致地吻过指尖,手腕稍一用力,轻易把她拉入坏。
陆宜宁抬眼,撞入他漆黑的眸中。
两人对视了几秒。
周徐礼哑着嗓子说:“现在舍不得碰你,怕你哭。”
陆宜宁有点不知所措,这人真的是,凶狠起来下嘴的动作让她以为下一秒就会被拆解入腹,可真到最后,却温柔说舍不得。
他身上的清冽气息近在咫尺,木香掺杂着薄荷的气息,温温凉凉的,挠人心尖发痒。
陆宜宁别扭地反驳:“不会哭。”
周徐礼淡淡嗯了一声,手指蹭过她仍含着水光的眼角,不太相信的样子。
陆宜宁撇开视线,声音愈发细微,“……只要你温柔一点。”
周徐礼耷下眼皮,抱着她好一会儿,“我去煮牛奶,不过白糖用完了,今天只能喝不加糖的。”
“哦,那我不要喝了。”
陆宜宁小心翼翼观察他的神色,起初并没有不妥,稍稍松了口气,但没过几秒,一道强硬且不容反驳的声音落下。
“别让我弄哭你。”周徐礼贴着她耳尖,不紧不慢道,“乖一点。”
“……”-
周徐礼每晚会给她煮杯热牛奶助眠。
没和他住一起时,陆宜宁会熬到凌晨,这才不过数个星期,她持续五六年的生物钟,被他轻易改变。
周徐礼从厨房出来,随口问:“明天有工作吗?”
陆宜宁捧着杯子,想了想,“《大秦》马上杀青,我得去看一眼。”
“嗯,明天下午我有些事,回来会晚一点,记得自己吃点东西。”
不知不觉到了九月底,夜晚的风偏凉,此时阳台的窗户开着,陆宜宁不禁缩起肩膀,跑过去关上窗户。回来绕到沙发边,挨着他坐下。
周徐礼放下手中的书,安静地盯着她,“有话想对我说?”
陆宜宁垂着脑袋,皱了下鼻尖,“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说,是我家里的事儿,理不太清。”
“可以边说边理。”
陆宜宁看他一眼,讷讷点头,“你知道祁蕙的,当初找人在停车场堵我的就是她。我知道之后想用同样的方式教训她一下……只是小小的教训她而已,没有做别的。”
周徐礼静静听着,“然后呢?”
“我把她送进城西的精神疗养院,但是前几天林晋安打电话告诉我,她跳楼了。”陆宜宁咬住下唇,手指揪住衣摆,“没死成,瘸了腿现在躺医院里,每天吵着要见我爸爸。”
周徐礼沉默两秒,“你觉得,你父亲会吃她这套苦肉计?”
陆宜宁艰难地点头,“之前肯定他不会吃的,可是现在,不确定了。”
“——就像我以为他会非常爱我妈妈,即便人走了,也会记一辈子的那种爱。但是不久之前,我发现我错了。”
周徐礼忽然想起五年前,小姑娘坐在淋湿的地上,抓住他的衣袖哭泣的场景。
她哑着声音说:“哥哥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爸爸要给我娶后妈。”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