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他就着书看,学习的很慢,但又还是有点效果,如今已经可以去掉半个文盲啦。
顾葭上的是陈传家的车,车子停在公馆院子外面,因为方才他们到的时候,正赶上顾葭的妈妈出去玩,为了给这位太太让位,陈传家就让司机把车干脆停在路边,他们几个走进去找顾葭。
如今出来上车自然也要走出来才行。出大门的时候,顾葭吩咐门房记得问过路的邮差有没有从京城来的信到,老门房从窗子里支出个干瘪的脑袋,笑的十分硬朗:“放心吧少爷,准保不会忘记。”
说完这话,顾葭转头却看见大门旁边的角落里躺着个人。
“咦?”顾葭好奇的想要走过去,被后头的陈传家伸手一揽上了车。
“你咦什么咦?没什么好看的,就一个要饭的,现在逃难的难民多,你想他们一路过来,指不定还吃过人肉,身上指不定还有什么病,靠太近没好处。”
车子后座有四个座位,顾葭刚好坐在背对驾驶座的那一个,听陈传家这么说,很不认同:“我瞧着不像是难民,就算是也不一定染了病,就算染了病也不一定会传染,你这话不妥,完全没有一点儿让人信服的证据。”
白二爷笑出声,对陈少爷说:“算了,传家,你和顾葭说这些没用,他认真起来非给你辩论三天三夜不可,你还是认个错,不然咱们非得倒车回去把那乞丐身世有无病痛查个底儿掉,今天也别想给你妹子过生日了。”
顾葭瞪了一眼白可行,说:“我这是实事求是,怎么可以随便靠臆想来判断一个人的好坏?”
于是王尤就看见这个在别人面前横的天怒人怨的毫不讲理的白二爷苦笑着给顾葭作揖,如丧考妣:“顾三爷,您可饶了我吧,我是百分百站在您这边的,请把你的炮火对准了,不要伤及无辜。”
顾葭也笑,说:“算了,不和你们说,等下午回去再看看那人还在不在吧,现在的确是不好返回去。”
陈传家和顾葭肩膀靠在一起,坐的很近,见顾葭果真放下方才的话题,便另起一个话头:“对了,顾兄,近来无忌兄弟可还和你来书信?我看宫里的皇帝都跑了,似乎欠了很大一笔款子没有结,近来听说顾老爷子身体也不好了,你弟弟很忙吧?”
提起顾无忌,顾葭心子把把都是紧的,他消息不算闭塞,知道宫里这回恐怕算是再也起不来,却不知道顾家还有一笔钱打了水漂,更不知道顾家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偏头极为担忧的说:“你也是知道我这边的,和顾家的关系其实也就只有无忌牵扯着,无忌什么都不和我说,我便什么都不知道。实不相瞒,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和我通信,电话也没有一个,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陈传家说话声音也温柔下来,手顺理成章的放在顾葭肩上,那双眼尾上挑的狐狸眼垂下睫毛,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顾葭颜色姣好丰唇上:“既是这样,我想顾兄你大可不必担心了,顾无忌的能耐我是知道的,恐怕顾老爷子是真的不好了,他需要处理一些事情,不方便牵扯你进去,所以才断了联系,等事情办完,说不定还能够过来和你我一块儿团年。”
这‘你我’二字用的颇值得推敲,奈何在场的敏锐人唯王尤这一个,顾葭是从不多想朋友的不是,白二爷就是个酒囊饭袋,一如红楼里的呆霸王,只王尤咀嚼这两个字,深觉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他悄悄抬头看陈传家放在顾葭肩上的手,盯了一会儿,刚要收回,却发现陈传家不知什么时候也注意到他,正用那幽深的冰凉的眼神不动声色的看着他,里面是只有王尤能领悟到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