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忽然就慌了,桃夭在他的生命里停留了太久太久,久到李道思根本就无法接受,有一天她也是会消失的这件事。
“干嘛又红眼睛?”桃夭一巴掌拍在李道思的脑袋上:“你多大了呀?怎么难道还要我买糖哄你才行?行了行了,一会儿天亮的时候赶紧滚回学校吧,你再缺几天课,教授肯定不会让你过关的。”
李道思把人放在床上,闷声闷气:“我成绩好,不会挂科的。”
“就你?一个破口诀背三天我都记住了,你还好意思说?”桃夭虚虚的靠在软枕上,故意讲着轻松的话题逗着小道士:“是谁考试前跑到我这里临阵磨刀的?行了行了,快回去吧。”
“我不走,我在这儿还能给你搭把手,万一我走了,你、”李道思停顿了一下:“再遇上像今天这样的事儿,你怎么办?”
“不会的。”桃夭保证道:“有事我会叫你的,我又不傻,你看今天不就叫你了吗?怎么回事呀,好好的学校不回,你是不是特别待见我那个破山洞?不然下次多关你一段时间好了。”
“姐!”李道思皱眉:“你不用故意宽我心,在你好之前,我哪儿都不会去!”
桃夭沉默了,过了很久,久到李道思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桃夭才说道:“傻孩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不会好了。”
“我们植物命数长久,即便只是普通的植物也能活个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比如东洋有棵绳文衫已经两千多岁了,虽然没有灵识,可年纪上比我还大,章台古梅两千多岁,再说那迎客松他小一点也都有八百多岁了。”桃夭有些唏嘘:“时光的长河有时候很快,有时候又很慢,小道士,我的机缘快到头儿了。古树把根深深的扎在地下,为的就是汲取跟多的水分,他们才能长长久久的活着,可你看,我的根没有扎在地下,我本该用这双脚去做更多他们都做不到的任务,偏偏我又贪图人世的享乐,没有及时预警,活该落到现在的地步。”
“这天早就不蓝了,水也不绿了,甚至萤火虫消失的时候我都没放在心上。”桃夭摇头:“她是动物科我是植物科,可说到底都是一脉相承,昨日她今日我,并没有什么不可以。”她说着又看了李道思一眼,原本妩媚的眉眼里带着一丝不忍:“小道士,这是我们作为植物的使命。”
“就是给人类预警!”桃夭吐了一口气:“回去吧,我能处理得了,没事的,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除了会受一点折磨之外,她现在还不会死,只是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李道思接了一杯水递到她手边:“不管有用没用,以后你都要喝水!”语气里带着一丝丝轻易不能察觉的脆弱和颤抖:“大家都能喝你怎么就不能喝呢?多喝点水,万一有用呢?人家达尔文都说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你天天惯着自己,非要挑嘴,非要搞什么只喝至纯至净的破毛病,怎么就不能喝呢?!人家长颈鹿因为吃不到叶子都能把脖子进化长了,人家蝙蝠都能夜视你怎么就不能进化一下呢?”
“我进化了。”桃花眼里带过一丝揶揄:“我好看呀。”
见李道思无好可说,桃夭又加了一句:“作为观赏性植物,越来越好看就是我最大的进化。”
“你怎么不说你还不会结果子呢?”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桃夭张嘴就回了过去,然后又带着一点点疑问:“我觉得我不仅能结果子应该还能生孩子吧?这进化是不是逆天了?”
谈话无疾而终,那杯水却到底还是被桃夭给倒了。她是真的受不了消毒水而味道,小道士以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