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头孤零零的立在地上,她那里更加的黑暗。
程喜却能清清楚楚的看见她!
小小的可爱的桃心脸,洁白无暇的肌肤,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你,里面仿佛有万语千言,小小的嘴唇无比殷红,就像是她把自己所有的血都集中在嘴唇上了。
程喜有一次伸出手,在女孩的面前停住了,她的眼里闪着水雾,她稀罕这个女孩,心疼她,她想拉她一把,可以的话,她想带她走……
女孩的脸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程喜的情绪毫无遮拦,就这样直直的冲进了她死寂荒芜心田。
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很僵硬很别扭,因为她从来没有笑过,脸上的肌肉不习惯。
女孩微微的低下头,脸颊在程喜的手心里轻轻的摩挲着,女孩闭上眼睛,感受着她手心里的温暖。
她觉得手心湿了,一股冰凉滴在了手心。
“妈妈!”女孩的抬起头,她的眼里闪着晶莹的水光,瞬间,她就完全消失在地上的黑暗之中。
空荡荡的楼道里,只有女孩最后发出的呼唤声在回响。
程喜紧紧的捏住手心的那点冰凉,脸上怅然失措。
黑暗如来时一般迅速的褪去,楼道里重新被些许阳光照亮。
地上,一堆散落的课本,破旧的书包,静静的躺在冰凉肮脏的地上,等待着它们永远不会回来主人。
程喜感觉自己的心里很堵,她一种无处宣泄的情绪在发酵,她转头,一口气冲出了公寓。
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驱走了寒冷,却无法温暖她内心的冰冷。
肖然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他紧紧抿着嘴唇,面沉似水,任何一个人看见一个花骨朵一般的女孩就这样凄惨的死去,连根头发都没有留下,心里都不会好受。
而且,他也看到女孩身上的伤口,那个伤,作为男人,他明白女孩遭受了怎样可怕的摧残。
他很想冲进去把那对做人父母的锤上一顿,教他们怎样做人。
肖然从超市里买了一瓶饮料和一包烟。
饮料给了程喜,烟他自己抽,连着抽了好几根,心里的压抑才好了一点。
他转头,看到程喜还冷着脸,饮料瓶子都被她捏的变形了,他叹了一口气,“节哀顺变吧,这种事情,你会慢慢习惯的,毕竟咱们就是在这种刀锋上行走的人……”
程喜闭上眼睛,阳光落在脸上,她看见的是一片血红。
她明白肖然的意思,他们不过是在游戏的掌控下,挣扎生存换取活命机会的可怜虫,所有一切,都是游戏设定的程序,大家都是可怜可悲的,同情心是多余的,不该存在的。
可是她摒弃不了。
不管怎样,她要揪出那个四处作恶的东西,她要把它塞到马桶里,用姨妈巾塞满它的肠胃,让它恶心人,让它行凶。
周围的光线突然抖动了下,没有人发现。
“走吧!我们去房东家看看。”程喜等自己的情绪慢慢的平静以后,又回到了公寓楼里。
开门的是房东本人,他穿黑色的西装,脖子上系着蓝色宽条纹的领带,满面红光,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散发着一种奇怪的亢奋。
看到门口站着的肖然,还有跟在后面的程喜,他笑的嘴巴张的老大。
“是你们啊!快请进!”
房东很热情,把程喜二人让进了门,又喊着自己的老婆,赶紧的准备招待客人。
肖然客气了几句,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