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医生摇了摇头,笑问:“那你觉得他在骗你?”
颜氏:“不,是我想知道更多。”
向医生:“他说董事长怎么打他了吗?”
颜氏:“没有细说。”
向医生:“校园欺凌,说了吗?”
颜氏心里像千万只蚂蚁爬过,微微疼痛,逐步升温的焦热略过胸膛,忍了忍,道:“说了。”
向医生本是古井无波般的眸子,也突然似被投入了一枚石子,漾起层层涟漪来。对于菘蓝对颜氏如此坦白,她是诧异的。略微定了定神,才道:“那就够了,这就是病因,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作为心理医生的说法?”
颜氏微垂了首,不知在盘算些什么,点点头道:“算是吧。”
两人说着说着,不知何时向医生已经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自己也坐在了黑色的皮沙发上。颜氏见此,亦跟着坐了过去。
向医生看了看颜氏,一声喟叹后认真道:“他儿时长相颇为阴柔,行为习惯、兴趣爱好皆偏女性化,父母开始了对他长期的矫正教育,却忽略了他的真实感受。正因父亲不正当的教育,导致了他某个人格停留在了他的儿童期,并像个阴谋一样等待时机,释放自己的阴谋,达到报复父亲的目的。”
颜氏脸上铺满了担忧和急切,问:“那发病呢?”
向医生也不在是平静的神情,眉间染上了沉重,回道:“通常在接收到敏感词语:娘炮、娘娘腔、很漂亮、很美丽等女性化的赞美词,便会发病。他现在的症状就是间歇性人格分离,专业术语叫dissociativedisorders,分裂出的人格,为同性恋,开始报复他的原始人格、报复父亲,偶尔出来闹腾。”
她用了折腾两个字,比较轻巧。但颜氏心里还是一轰,塌了。随之而来是疼的感觉,一丝丝包裹着她的心。
“你说的偶尔,是?”
向医生严正了脸色道:“先前是几个月一次,后来是一个月一次,现在,已经没有规律了。”
颜氏颤抖着问:“是因为我吗?”
她心口像刀绞一般。
一个人的身体有两个人格,精神上的痛苦……
她无法去想,不敢去想。
他如此的强悍,却又如此的软弱。
颜氏忽然觉得很想生出一双巨大的翅膀来,将他罩在其中,浑身生出柔软的白光将他紧紧包裹,不再让他受到一丝的伤害。
可这都只是想象。
他撒谎了。
轻描淡写的说着那些儿时的事,就是为了不让她难过吗?
颜氏声音有些颤抖:“真的这么严重吗?”
向医生瞅了她一眼:“颜小姐,你不是见过他发病?你说严重不严重?”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知为何,在菘蓝的这个病跟前,对比向医生,她仿佛是个外人。
“颜小姐?”
颜氏回过神,定了定神,道:“啊,我在,啊,我知道了,谢谢你,向医生。”略顿,又道:“向医生,今日之事,我希望保密,你应该能理解我?”
向医生也不在说什么,点了点头,便送她离开。
颜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公寓的。
打开门看见菘蓝围着她的围裙在厨房里忙活。用不到一秒的时间,她的心跳却漏了几拍。
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菘蓝探出个头,笑得很好看,“回来了?等会啊,一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