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两口最近看见苏蕙兰和米荔就心里不痛快,经常待在大伯二伯家,为这件事,大伯母和二伯母没少犯嘀咕,以前老两口待在老三家,她们都乐得轻松,偶尔还来挑三拣四地说几句,现在苏蕙兰要搬走,每天面对老两口的就是她们了。
老头还好一点,话少,还下地干活儿,老太太就什么都不干,光动嘴皮子,嘴里犯嫌,逮着人就要教训,以前不住一块儿她们能当孝顺儿媳,以后这孝顺儿媳怕是要当不下去了!
妯娌俩暗地里一合计,就开始在老太太跟前念经,说苏蕙兰和米荔最近性子大变,像换了个似的,怕不是中了邪、被鬼上了身,这么白天念晚上念,念着念着,老太太当真睡不着觉了,跟老头子商量商量,请了个当地很有名望的神婆过来。
这会儿老两口身后跟着一大群人,中间就有那神婆呢,另外除了大伯二伯家的人,还有左邻右舍几个健壮的成年男人。
苏蕙兰听见动静出门打招呼,一看这浩浩荡荡的架势,懵了:“爸,妈,这么晚,怎么把王半仙请过来了?还有李大哥、周大哥、张大哥,你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老太太重重哼了一声:“还不是你……”
大伯母抢过话头:“是这样的,最近你不是老生病嘛,妈不放心,就去找王半仙问了问,王半仙说你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过来给你清理一下就好了。”
二伯母也点头附和:“对对对,这些不干净的东西都喜欢半夜出来,夜里阴气重,爸就说再去请几个阳气足的男人过来压压场子。”
苏蕙兰听得心里不大舒服,也怪他们自作主张,只是面上没怎么显出来:“我的病都快好了,米荔给我抓回来的药很有用,家里也没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怎么没有?”老太太嗓音尖利,“我半夜还听到有人哭呢,那哭声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哭得我心肝颤,你说没干净的没用,王半仙说了算!”
苏蕙兰最近日子过得有奔头,夜里一次都没哭过,听老太太说得像模像样,倒真被吓住了。
老太太看她神色,心里有些得意,转头恭恭敬敬对神婆道:“王半仙,你给看看,那不干净的东西在哪儿啊?”
王半仙年过半百,一只眼睛是瞎的,据说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方圆百里不少人找她算命,一算一个准,现在她的名气大得都要提前十来天预约拿牌子才给看,看一次价格不菲,家里房子都买好几套了,不过她本人倒是穿得朴素,神色看着高深莫测,确实有几分半仙的架势。
王半仙二话不说,掏出家伙就开始摆阵法。
苏蕙兰心里有些不安,扭头小声问米荔:“怎么办?我被说得怕怕的,要不就让她看看?”
虽然要搬走,可搬也没那么快,这屋子至少还得住一两天呢,再说以后逢年过节什么的也会回来,要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住着也怪吓人的。
迷信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很多人烧香拜佛都是有所求,是怀着目的的,说心诚则灵,对神佛信与不信很唯心,可对鬼怪却又是另一种态度,不管信不信,只要说周围有鬼,只要说得真真切切,总免不了起鸡皮疙瘩,鬼比神佛更有存在感,这是对未知的恐惧。
苏蕙兰现在显然被这种恐惧唬住了。
米荔冷眼看着,神色淡淡:“让她看看吧。”
看看这一大帮子人半夜不睡觉要折腾个什么结果出来。
神婆带了不少法器过来,光摆阵就摆了足足半小时,在地上又是转又是画的,神色肃穆,看起来相当能唬人,老头老太太已经面露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