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姥爷要是不住在福山上了,你大舅妈和她娘家亲戚会焦虑的睡不着吧?”李惜文笑。
“要不然她怎么一意孤行要把我表妹嫁给朱忠勇!”宁东冷笑,“朱忠勇的爸爸才五十多,看上去能在福山长住二十年。我大舅妈还感慨过朱忠勇的姐妹不是嫁太早就是年纪小呢。”
“她也怪可怜的,女儿生少了。不然来一个领导搬到福山上去就嫁一个女儿出去,多省心。”李惜文真心替国民岳母惋惜。
“那不是把主意打到我妈身上了嘛。”宁东切了一声,“我要是个女的,肯定被她嫁出去好几回了。”
“你大舅什么想法?”李惜文问。
“他们十几年前闹过一次离婚,我大表哥就是那次离家出走投奔革命的,我小舅去找我大表哥也参加了革命。大孙子小儿子都革命了,我姥爷当然也只有支持革命,他在港城买药,买粮食,买武器。我大舅负责往我小舅和大表哥那边运送物资,再把伤员安排送到港城去治病休养。我大舅不止一次蹲过前朝的监狱。我大舅妈这个人虽然毛病一大堆,但是每次大舅去坐牢她都立场坚定的想尽办法去把我大舅捞出来。就冲这个,我大舅也不可能和大舅妈真离婚的。我大舅妈折腾这些事说大也不大就是膈应人,我姥爷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宁东又叹气,“我大表哥二十出头的时候处过对象,回家提过一次大舅妈当面什么都好,背着我大表哥愣是折腾的他对象最后看不上他了,对象跑了我大表哥还大病一场。这事我以前都不知道,还是小表哥跟我说的。”
李惜文笑死了,“她要是你亲妈,我也看不上你。”
“我会叫我妈以大舅妈为鉴的。”宁东紧张兮兮的吃橘子。
李惜文其实很想回和顺县一趟给爸妈留点细粮,但是宁东说行程紧张,到平京火车站就直接买车票去北松市,李惜文就没提她要回家的话了,她有带钱,到东北买点粮寄回去她爸妈能光明正大的吃也不错。
夏天太热气味不好闻,宁东说他去想办法买硬卧,李惜文叫他买中铺,“上铺太热,下铺白天要给别人坐,我嫌脏,中卧就好。”
“好的。”宁东去了半天,还真拿回来两张中卧的车票。
火车到平京是半夜两点多。
宁东去排队买去北松市的火车票,李惜文坐在售票厅门口看守两个行李箱和她的铺盖卷,就看见符满娇提着一个小行李箱,哭红了双眼在前面走。符金生背着铺盖卷,还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大布袋,估计布袋里装的是粮食,垂头丧气跟着他姐进候车大厅,姐弟俩都心事重重的,并没有注意到她。
曹月英叮嘱过李惜文不要去找符家。李惜文虽然特别想喊住符满娇,还是忍住了。
宁东排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队,捏着两张硬座票出来,说“早上六点去东北的车,回家怕是来不及了,咱们上车再看看能不能加钱换卧铺。”
“那这两个小时我们去哪里?”李惜文看外面灯光寥寥,估计这年代招待所没有钟点房。
“去找小卖铺,我们喝北冰洋汽水去!”宁东把火车票插进白衬衫的上口袋,背起铺盖卷,还要把两个行李箱都提走。
李惜文用指头钩住宁东的挎包带子。宁东就不坚持要提第二只行李箱了,他羞答答喜滋滋拖着李惜文去找仍然营业的小卖铺。
小卖铺的汽水贵到一块钱一瓶,宁东爽快的丢下两块钱。小卖铺的营业员是个小伙子,叼着烟头,拿开瓶器给汽水开瓶盖还不忘贼眉鼠眼打量他俩。
李惜文拿手帕浇水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