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画不知道何时起了变化,男孩的五官浮现了出来,心脏的位置也被补全。
李红郁的表情瞬间惊恐起来,她的声音都在抖,对着李佩喝道:“你敢!你这个杀夫噬母的畜生!”
李佩看了她一眼,垂下眼帘摸摸哥哥的脸,才抓起打火机,毫不犹豫地将画的角落点燃。
这张纸燃烧得非常慢,男孩先消失,后来是无头男人,随后才到李红郁。
——同时火竟然从李红郁的脚边燃起,她终于痛苦地喊叫出来,困兽一般在地上打滚,下半身已经被完全烧焦,嘴里啊啊地叫,受着被火烹烧般的煎熬。
女孩原本面无表情,可是当她看见李红郁的下半身全都着起火来的时候,大滴大滴的泪珠毫无预兆地便从眼眶中滚落了下来。
她难过地皱着眉,用口型叫:“妈妈…”
李红郁刚刚短暂出现的慈母的样子已经消失,她这时放弃了咒骂与哄骗,只是躺在地上,直勾勾地看着小女孩。女孩难堪地扭过脸。
在而完全被烧死之前,江文洛亲眼看着李红郁对着稚嫩的女孩缓缓做出了一个口型——
“祸、害。”
十分钟之后,纸燃烧殆尽,只留下了一地黑色的余烬,李红郁同时化为了飞灰,从房间中消失了,像从没存在过。
——结束比江文洛想得更快。
刘植失去了意识。
江文洛眼睛里很多浓重的情绪翻涌,他垂下眼帘,抬手又轻轻地摸了摸梁耀文的背。
梁耀文松开了刘植,转过身与江文洛对视,在眼前人昏迷之前,迅速地回到了江文洛的体内。
外面的雨仍然很大,仍然电闪雷鸣。
房间里的风波却平息了下来,红色的蜡烛还插在纸质蛋糕上,显得有些可笑滑稽。这时,江文洛听见了不远处的门锁传来了“咔”的一声门响。
他能出去了。
在确定刘植仍然在呼吸之后,江文洛走到了女孩的身边,蹲下来揉了揉她的头。
“哥哥也不被父母喜欢,我难过了很久,”江文洛认真地说:“但是有一个人告诉我,这不是我的错,还说我很可爱,很值得人喜欢。”
“所以,佩佩,现在由我来告诉你,这同样也不是你的错,你很可爱,也很值得人喜欢。”
在地下室的镜子中,江文洛曾经看到了一个场景。
一家四口人从白邵医院的大门口出来,脸色都很差。男孩被爸爸抱在了怀里,虚弱地呼吸,妈妈又担心又心疼,只能用手摸摸他的头,对着心脏“呼呼——”吹气。
而他们身边一样被下了死亡判决书的女孩,却只能惨白着一张脸,笨拙地跟在他们身边跑。
好不容易追上之后,女孩拽着妈妈的衣服,仰起脸讨好地对她笑,可是她的妈妈却只顾着安慰怀里的小孩,不耐烦地将她的手甩开,男孩立刻爆发出一阵大哭,伸出手要去拉着妹妹。
很快,江文洛脚下的地面开始颤抖起来,墙皮片片脱落,显得斑驳又陈旧。
地面很快就裂开一条大缝,石头往下滚落。整间医院在一瞬间显得脆弱不堪,带着十足的岁月印记。最慢也不需要五分钟,这座医院就会完全坍塌,一切诡异的暗道和地下室都会彻底灰飞烟灭我
江文洛将刘植弄醒,这个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好像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快跑,能出去了!”江文洛大声说。
刘植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茫然地跟着江文洛往外跑,女孩跟在他们身后。
地下停尸库的怪物再次从下面涌出来,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