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冉在他醒来第二天,果然被护士长赶出了医院去,原话是:“你的情人都醒了,就别浪费床位了。”
他不知道护士长是怎么看出来的,想辩驳,又无话可辩。
这算是默认的态度让医院里的小护士们陷入沸腾,总在他每天下班去看望祝曜渊时,找借口路过他们的病房门口。
钟文冉不知是自己的omega性别吸引了她们,还是和祝曜渊难得一见的ao搭配,现在帝国中omega数量稀少,多数都是ab和bb伴侣,旁人觉得稀奇倒也正常。
不过其实他想错了,医院里人流动量大,小护士们什么没见过?她们是觉得他长得好看,加上为了个alpha赖在医院不愿意出院,脑补出了有八百个偶像剧,全医院都想过来见识见识罢了。
——当然回去后究竟是被谁迷住就不一定了。
强势点的喜欢钟文冉,小鸟依人点的为祝曜渊脸红心跳,短短几天,他们在医院里小小的出了下名,本人却无知无觉。
正是正午,阳光直直的照进窗内,洒在床头柜上的花瓣儿上,留下小片倾斜的阴影,病房里为了通气,窗户开了一半,阳光驱散了消毒水的味道。
整个病房里,洋溢着股慵懒、惬意的气氛,祝曜渊半躺在病床上,面前摆了个笔记本,正在专心处理工作。
他兴致缺缺,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这时有人推门而入,他以为是值班的护士,头也没抬,道:“窗户不用关了,先开着吧。”
来人把病床门带上:“医生说你的头不能受风,再开下去要头疼了。”
祝曜渊听见熟悉的声音微微一愣,紧接着眼中升起笑意,立刻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今天来那么早?”
钟文冉放下饭盒:“没什么事情,就先来了。”
他放饭盒的地方太靠边,有些要掉下来,便往里挪了挪,哪成想一下子碰到了花瓶,花瓶是玻璃的,稍微一碰就要倒。
花瓶倾斜,被他眼疾手快的捞住,然而里面的花束还是滑了出去,正好落在祝曜渊手中。
祝曜渊捏着湿润的花枝,与怔忡的钟文冉对视。
钟文冉的眼睛与祝曜渊的内敛截然相反,他的眼睛双眼皮褶皱很深,是种扁圆的形状,带着茫然与人对视时,能让祝曜渊心手脚一齐软了。
他突然想起两人第一次遇见的场景。
祝曜渊与钟文冉初相遇,是在他当兵后的第二年,那年他身上的痞气正处于个被完全磨平的阶段,浑身上下一股正气——不过是在有领导监督的情况下。
那年帝国内abo三性平权运动正炙热,omega闹事、beta不平,alpha们则负责镇压,举国望去鸡飞狗跳,人人互撕,人人自危。
互撕的是“omega应该站起来派”和“omega应该乖乖待在家伺候alpha派”,自危的是alpha们,beta们则在这场混乱中和稀泥,煽风点火。
每次上网看到相关新闻下边的评论,最阴阳怪气的肯定是beta无疑。
其实从古至今,一个omega应该温柔贤惠、善良体贴,既要顺意丈夫又要教好孩子,不能抽烟,不能喝酒,不能做大部分“出格”的事情,这几乎成了所有人眼中无法磨灭的刻板印象。
前有先人给omega定下了足不出户的规矩,后有国家规定了《omega公民规范守则》。
诗人赞扬他们的柔顺,作家悲哀他们的麻木,音乐家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