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面子上是不能撕破的,褚之遥心里再精明,表面上也要表现得粗神经。而且一定要以自己为中心,这样才能令人相信褚家小少爷是个不正常的人。
她冷静了一阵,露出一脸惊疑的表情,问道:“樊掌柜你今日穿成这样,就是特地来为我牵红线的?”
季如梵从刚才落座后就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褚之遥,她今日来到褚家商号,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再次确认自己心里的推测。她打算再仔细观察考量褚之遥一番,才能决定自己的赌注该不该压在同为女子的对方身上。
“我穿成这样,不好么?”季如梵恍若不知,故作懵懂地看了褚之遥一眼。
褚之遥有些尴尬地错开眼,起身往前走了两步,背对着季如梵。口中却在默念道:“好,好得很,我就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子!”
待到褚之遥转过身面对季如梵的时候,脸上却又是另一番表情,确切说,是面无表情。只见她淡淡地回答:“樊掌柜,换上女装之后的你的确是沉鱼落雁之貌。可是我跟你是一样的,这件事你也已经很清楚。如果要替我说媒,你不必刻意打扮如此。”
这回轮到季如梵咽不下茶水了,但从小的教养和礼仪教导约束着她的行为。若不是褚之遥的女子身份对自己来说,危险性最低,又是处在这样的节骨眼上,裕公主是无论如何不会将褚之遥列为驸马的考虑人选。
“所以,褚少爷你的意思,到底要不要接受我的一番美意呢?”季如梵保持着克制,面带微笑,镇定地问道。
褚之遥想都没想,就立即拒绝。
季如梵脸色一沉,心中很是不悦。天底下竟然会有人拒绝裕公主,要是在京城,不知多少王孙贵族要挤破了头来争取这个机会。可是褚之遥却想都没想,就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给推了出去。
褚之遥看到季如梵的表情也能猜到肯定是不高兴了,从前爷爷找来的很多个媒婆,铩羽而归的时候脸上就差不多是这种表情。但是樊掌柜跟那些媒婆们可不一样,往后京城那边的骏马生意她可是打算长久做下去的,所以樊掌柜是不能轻易得罪的,更是需要耐心安抚的。
褚之遥很认真地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樊掌柜,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我不像你,高兴起来还能穿上女装,我这个身份啊,怕是一辈子都没机会像你今日这般。你若是来替我说媒,哪家的男子会愿意担上断袖的恶名?若对方是女子,你这岂不是害人吗?”
季如梵很认真地听着,不时还轻点一下头,表示理解褚之遥的话。可是她的心里却仍然在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褚之遥的表现依旧让她无法全然看透,这个人前一刻的拒绝显得十分随性甚至是无脑,可是下一刻的解释又显得十分严谨细致,面面俱到,各方利益都考虑到了。
看到对方眼带深思地打探着自己,褚之遥心中一抖,有一丝的不自在。可是却忍不住地被眼前的人吸引了去,眼睛想要错开可是却还是想要多看一眼。毕竟在南城里,像樊掌柜这么好看的女子,那是连影子都没有的。即便是她自小跟着爹娘游历四方,见过的人不少,可是印象中能带给她这么大震撼的,也几乎没有。
“褚少爷说得十分在理。只不过,你在回绝之前,就不曾想过,问一声我要说媒的是何人?”季如梵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又将视线放回了手里的茶盏上。
“是谁啊?”褚之遥被季如梵这优雅的品茶动作吸引,情不自禁地接了话题。
“